那个心酸,气得胡川逵一刻也不想在钱行小街待了。他不厌烦的对身边人说:“管家,你说这银票是不是行不通了啊?满大街都是他奶奶的袁大头,我手里的银票......”
“胡老爷,要不,你也甭在这大街小巷打听了。但凡来到市面上的人,都是乡野村夫,他们来到街市无非是买卖交易,没什么当铺钱庄商号之类的概念。要想兑换手中银票,那可是识货的人才能不惜重金。对待贩夫走卒,不是我扫老爷您的兴,见着当它是一张草纸都不如。
以小的之见,您还是去找那识货的赵国登。那家伙上下五百年,什么朝代使用什么货币,他们家祖宗八代都是干这方面的料。可别小看现在的赵文章带着儿子开赌场的开赌场,开澡堂子的开澡堂子。摆在大清国,他赵文章可不是一般人能及。”
管家朱温桦比胡川逵大两岁,但肚子里的墨水能把胡川逵淹死都不成问题。
钱行小街,胡川逵头戴圆顶丝绸黑色无檐帽。
身上大披大褂,里面穿着是深灰色无领衬衫。外套,是一件宽袖带瓢虫花瓣印花的外套;下身,穿着白色系脚衬裤,外面穿一件两边带缝地拖到脚面挡风。用现在人的话说,那就是两边开缝的一件裙子。
民国初期,有身份的人,都是这副德性打扮。
至于脚上穿的鞋子么,没什么特殊的。
那一会的男人,清一色的老布鞋。
当然是夏天的装束,冬天,那就不是这样的格调了。尽管朱温桦对胡川逵出谋划策,那胡川逵除了大太太以外,基本上不会采纳他认为的信不过的人的意见。不甘雌伏,胡川逵将钱行小街逛了个遍,最后,不得不用手里的文明棍,指一指赵国登他们家的赌场。
“哎呦,胡川逵胡老爷来了,稀客稀客。东家哎,来了一位老爷,中心庄胡家大院胡老爷驾到......”
店小二昂头挺胸,憋口气扯开嗓子大喊一声,紧跟着将随身携带的毛巾往自己肩膀上从前到后一甩,低头弯腰,伸出手邀请胡川逵一行,进入赵家墩赌场大客厅。
赵国登历来就是一位小脚夫人一般,或许,他是因为做久了娱乐场所服务行业,见人点头哈腰已经形成习惯。只见他一阵子活小虚的一阵小跑,边跑边用手不自觉地去摘下自己的帽子,笑呵呵地迎上来。
“啊哟,胡老爷大驾光临,赵国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胡川逵瞭也不瞭他一眼,径直走在赵国登前面,倒是店小二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