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已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冲上去帮贾琮痛打那人一顿,为人子被辱及生母,那就是不死不休。
一直侍立在张宇真身边的男装少女,也是俏脸冷厉,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
在场的周昌言、王栋等与贾琮相识的,听了这等挑衅羞辱之语,都是面露怒色。
石亭中的嘉顺亲王已气得脸色阴沉,贾琮是他亲笔书信邀来做文会录事,他让人如此羞辱,就等同有人在撕他的脸面。
饶得他一贯性子儒雅,这下也动了真怒,正要起身说话,却被身边的柳衍修制止住。
嘉顺亲王有些纳闷的看向柳衍修,却见对方正目光炯炯的望着下首的贾琮。
嘉顺亲王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心中也微微一动,只见贾琮脸色平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
只是望着邱暄复的目光,有些异样的冷静,说道:“我母亲生下我就去世了,贾琮福薄,未能受母亲教诲。”
说着向南拱手,神情有些许缅怀:”倘若母亲还在,只要能承欢膝下,便是我目不识丁,也甘之若饴了。”
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亲人,自己无故消逝无踪,他们该是怎么样的裂心之痛,想到这些脸上神情已一片黯然。
沉静的话音刚落,满堂之人都寂寂无声,那些相互碰撞的目光中有赞赏、震惊、同情、审视等等,不一而足。
被人当面揭开生母低贱的难堪,被贾琮这几句话一说,那里还有人去耻笑于他,只觉得这少年心胸坦荡,至礼纯孝,竟是这般难得。
看他刚才脸上的沉痛之情,让在座之人都有些动容。
邱暄复原本已有些快意,如今一点点被吞噬,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嘉顺亲王脸色柔和的望着,堂下那一身月白长衫的少年,眼中都是激赏的神情。
柳衍修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这秀挺玉立般的少年,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只是个总角少年,面对他人当面羞辱,指诋生母低贱,能如此冷静应对,不亢不卑,这份睿智沉稳,就是成人都难以做到。
而他对身份不堪的生母,不做丝毫辩解,子不嫌母丑,坦然受之,心存缅怀,只是以不能受母教诲为憾,反诉自幼失恃之痛。
不着痕迹,举重若轻,就把对方的狠毒的攻讦化为无形。
此子若不是天生纯孝,自然无为,那这份城府和心机应变就太可怕了。
邱暄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