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数代联姻,关系紧密,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按常理贾琮作为贾家子弟,给知府大人来信,必定是想给薛家少爷请托减罪。
可这份信的内容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让大人对关在狱中的薛蟠予以关照,半点没有请知府大人徇情周旋之意。
就算是请大人对薛蟠在狱中予以关照,按官场不成文规矩,也要带些仪程亲自上门才是,哪里是这样随便打发个家仆送信了事。
那贾琮小小年纪被点为雍州案首,还被御赐八品官身,怎么也算个不凡人物,怎么连简单的世故都不懂,也不怕得罪了知府大人。
“东翁,按理说贾薛两家世代姻亲,同气连枝,相互帮扶,都是常理。
但贾琮这份信却轻描淡写,不痛不痒,写了和没写一样,学生真是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贾雨村脸带讥讽之色,说道:“他到金陵我便为他接风,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少,定是薛家人以为他与我交情匪浅,于是求告于他。
贾薛两家同气连枝,他必定也不好推脱。
但他是学宗弟子,言传身教必重清名,那薛蟠涉及害人命案,他根本不想有所牵扯。
所以才弄出这样一封无用之信,不过应付薛家人罢了。
小小年纪便如此爱惜羽毛,手段分寸拿捏之精准,便是官场老饕也不过如此。”
严元亮脸带惊诧:“东翁是否多虑了,他才多大年纪,就有这等城府,这信不会是他世故浅薄,不知轻重之下写的吧?”
贾雨村笑道:“伱可知道昨日我为何会突然派人,去大宰门抓捕拐卖女童的嫌犯。”
严元亮目光一闪:“莫非是那贾琮!”
“不错,就是因为他亲笔书信举告,可我们的人刚到,正好遇上薛蟠打死了人,如果不是事有凑巧,倒像是他能未卜先知一样。
如今又搞出这份信来敷衍了事,整件事从头到尾,这小子像是有意躲避因果,爱惜令名,置身事外。
不留半点把柄给人,这少年实在是不简单。”
严元亮目光闪烁,又问道:“东翁,那薛蟠一案该如何办理。”
贾雨村轻轻抚须,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让大狱那边不要亏待薛蟠,把人关好就行,至于下一步,先搁着,等着就是了。”
他又转念一想,突然觉得有些窝囊,自己堂堂从四品应天知府,接一个八品散官随意送的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