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这般气象,又看到堂中贾琮端坐在那里,一双眼睛略带审视看着她。
林之孝家的心中微微有些发憷,又想起自己男人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揽上这事,是不是有些失策。
只是这事她已在贾母面前开了口,贾母也已首肯,并让他过来问贾琮的意思,她却也无法退缩了。
因此说道:“三爷,如今你封了爵,手头该有一些免税田的额度,宁荣街上二房、四房、五方的爷们手上有几百亩上等良田。
托我求告了老太太,想要投献到三爷门下,并且愿意田产所得抽佣四成,往年投献抽佣三成便是极高了,抽四成也算极有诚心了。
老太太说都是自家各房的亲戚,此事如果能成,也是一得两利之事。
让我来问问三爷的意思,三爷如同意,本月底就让他们去官府过了文牍。”
贾琮听了一笑,说道:“我倒是听说各偏房的田产,原先都有投献之家,如今朝廷刚下了新政,他们就转投到我的门下。
这事传了出去,我可就要落个隐拒新政,侵吞国赋的罪名。”
林之孝家的听了这话一愣,说道:“不会像三爷说的这般厉害吧。”
贾琮根本没回她的话,说道:“我刚立府不久,总要置办产业,已在辽东关外买了田产,用完了免税田的额度,再无受献之力。
这话还请林大娘带到,族中各人手中的田产,如不愿缴纳田赋,不如尽早发卖掉,省的落下抗拒新政的罪责,给家中肇祸。”
说完,贾琮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林之孝家的却知道,琮三爷这是端茶送客,让自己早早滚蛋。
自己男人没说错,这位爷是眼里不掺沙子的主,在他面根本耍不了心眼子,自己真是白白讨了臊。
荣国府,凤姐院。
王熙凤看了旺儿媳妇的账本,知道夏冬两税,贾家居然要缴纳怎么多田赋,一时也变了脸色,乱了方寸。
王熙凤是脂粉堆里的英雄,她既然掌家多年,自然对贾家的根底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年太爷代善这辈本也是降等袭爵,不过太爷不坠祖先威风,乃武略不俗的一代名将,少年从军,立下赫赫军功。
因此依旧承袭了荣国公爵位,并按国公爵食邑五千石,在当年是何等荣耀。
只是到了大老爷这辈,却是个没能为的,只能按祖制降等袭爵,爵位低了爵产自然也要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