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庆堂。
贾家乃大富豪奢之家,最讲究保身荣养之道,特别是贾母已上了年纪,日常作息保养便更注重。
每到冬天,因夜晚变长,所以她尽量少午睡,怕影响晚睡安稳,但是到了盛夏,因白日时长,却必会午休半个时辰。
而这个时间只要留一两个小丫头,守着贾母就行,鸳鸯、琥珀等大丫鬟正好也能得闲,或是找地方说笑,或是回自己屋里收拾。
鸳鸯回了自己房间,取出从迎春那里带来的小包裹,拿出那双做了一半的秋靴,就着窗外午后的阳光,一针一线做起鞋来。
想起那日从东府回来时,贾琮拿出折扇给他遮阳的情形,嘴角微挑,露出一丝笑容,手上的针线愈发灵巧起来。
其实她对贾琮确实动了心思,但她知道贾琮不是府上寻常的爷们。
小小年纪,能文能武,名声已如此响亮,而且还被朝廷封了爵位,赏赐了府邸,这等能为本事,当年的老国公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人物天底下都难找出第二个,虽然让人看着欢喜,但也是愈发难以高攀。
想到这些,鸳鸯俏脸气得通红,骂道:“收了你这烂了舌头的嘴,卖自己妹子做人家小老婆,这也叫喜事,我可没你这样不要脸!
不知怎么自己就落了他的眼,如今竟还想来作践自己,自己嫂子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像是捡了天大金元宝似的。
但能时常见到他,说上几句话,也就算件极惬意的事。
我劝姑娘一句话,东府那位爷谁不知道是个金疙瘩,可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到的。
我劝你们早点死这心,要做小老婆,你们自己去就成!
可巧贾母那两天身子不爽利,片刻离不得鸳鸯,这事也就耽搁了两天,直到邢夫人那里催促,金文翔家的才抓住晌午的空子过来。
我知道姑娘素来心气高,也只有东府那位能入姑娘的眼睛。
姑娘让我们死了这条心,我倒劝姑娘死了这个念头,省的话头落到老太太和大老爷耳朵里,自己以后活受罪。
我若做小老婆得脸,你们就想着可以逢高再往上爬,也不怕摔死了,我若不得脸败了,你们把王八脖子一缩,死活都不关你们的事。
金文翔家的正臊得慌,一双眼睛无意间乱瞟,突然看到床上被子中露出一角东西,分明是只男靴。
你哪里是不愿意做人家小老婆,你只是不愿做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