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望着一脸严肃的艾应甲,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
只不过此事李毅已经禀报,洪承畴不会让艾应甲蒙混过关。
他将一沓口供放在桌上,指着最上面一张。
“艾老可以看看。”
艾应甲神情变幻,上前拿起看了一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最上面一张正是艾万华的口供,上面写着他夜闯民宅,殴打乡民,欺辱民妇的经过。
艾应甲握紧口供,不明白自己的二儿子为何如此糊涂,怎么能说出实情口供?
艾万华当然不会这么蠢。
若是平常,他定然咬死不说,等待艾家疏通关系,救他出去。
可是今日他被李毅痛打一顿,又被手下惨死的画面吓得浑身哆嗦。
有李毅在旁边,他不敢有半点隐瞒,都说了出来。
艾应甲扔下口供,深吸一口气。
“洪参政,这份口供真假如何,还需确定。老朽也不知有无屈打成招,您说是不是?”
洪承畴脸色一板,指着口供沉声道:“艾公做过府衙同知,如今有口供,再加上乡民夫妇和邻居指证,还不死心吗?艾家家丁身穿罩甲,装备火器,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竟还敢围杀巡检司,火烧巡检衙门,这等罪行,难道不是谋逆吗?”
谋逆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艾应甲吓了一跳,但依然咬牙道:“身穿罩甲和火器的并非艾家家丁,乃是神木堡官兵。我儿乃神木堡把总,留手下在艾家修养而已,昨日只是义举。”
“那追杀碎金镇巡检,火烧巡检衙门呢?”
艾应甲满头大汗,神情忐忑,喃喃道:“当时家丁不知实情,还以为是贼匪。放火之事,只是去巡检司求援,误烧而已。”
“好个误烧。”
洪承畴一身朝廷大员的威严,义正严辞的道:“本官来米脂县之前,就听闻艾家二少爷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没想到艾家诗书传家,竟然也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既然艾公执迷不悟,本官就将此案文书上呈巡抚衙门以及刑部都察院,让他们派人调查,看一看是否如艾公所说。”
这是要联合各个衙门,一起绞杀艾家立功啊。
艾应甲如何不知孰对孰错,他心中恐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洪参政,老朽倚老卖老,竟慢待大人,罪该万死。”
洪承畴静静坐着,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