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有的记忆只是一直在这个逼仄的房间里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我写第一本书的时候经常会梦到有很多读者看我的小说,梦醒后发现现实还是残酷,经常看不见未来。
但我又在想,既然没有努力到把笔头写烂和把书翻烂的程度,那是没有资格提到才能这个字眼的。
最开始写作的时候家中里里外外所有人都从未支持过我,对于我这种早年离开学校的人正常的归宿或许就是找一个餐厅当服务员,找一个工厂上班之类的。
但其实我也尝试过这些工作,但每次幻听犯了的时候,总会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躲就是好几年时间。
期间有很多让我头疼的回忆,即使那时我只有17岁,但亲戚已经断定既然辍学了,那我往后绝对会成为一个无用的人了,于是即使我很受自己的表弟兄妹们喜欢,但他们的父母总会在背后劝他们离我远点,不要被我带坏;
母亲有一次推着行李箱走入房间,冷着脸对我说既然想写小说那你就一个人出外地租房住;
父亲总说家人不能养你一辈子,你该想想自己的出路。
我只能说辩解说我一定可以用写作养活自己的,可彼时我刚刚接触网文,每个月拿着六百块的全勤说出这句话时要有多苍白就有多苍白。
其实父母的那些话对十七岁的我来说挺残酷的,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病人,但他们只觉得我矫情,毕竟在这种狭窄的、封建化的乡下城市,哪有多少人能真正地理解这些东西,而我是一个不喜欢表达自己的人,那会让我有一种羞耻感。
后来爷爷也显现出和我一样的症状,在家里乱砸东西,引得亲戚和我的家人都乱成一团。
他们把我爷爷扔来扔去互相推卸责任时,我才觉得这个家有多可悲,但至少我被理解了,虽然是以这种让我痛苦的方式被理解了。
或许上天有时还挺仁慈的,不被理解的人,不被理解的情绪,终究会以另一种方式得到回馈爆发出来吧。
后来我也渐渐原谅了很多人,家人,亲戚,站在他们的角度很多刺耳的话语都情有可原,同时也原谅了过去那个丑陋地挣扎着的自己,因为这些事或多或少都让我得到了成长。
虽然说如此,最后在一年前,因为和亲戚闹了矛盾在爷爷的葬礼上离家出走,大早上坐上火车来到陌生的城市租了一个出租屋。那段时间正好在写旧日棋手的结尾,如果有老读者会知道那时候我断更了三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