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啷~~
天空似有雷鸣响起,一连十七声。
“叮~~”
“叮~~叮~~”
电光火石间,三剑交汇而过。
陈孤舟依然站在原地,黄杉剑客已回到了屋顶。
良久。
一缕霜白自鬓角飘落,落在了陈孤舟肩头,彷如天空中那洁白的纸钱。
又有三朵猩红的梅花,突然自黄杉剑客心口绽放。
他缓缓低头。
忽地笑了。
笑得惨然,也笑得有些洒脱。
而后身形仰倒,轰然砸入瓦片。
战斗骤然而止。
“可惜了。”
陈孤舟捏起肩头那一缕鬓白,看了许久。谁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是可惜那不到三十岁的罡气境剑客?还是可惜自己早生白发?
一名年轻的罡气境,竟也能伤他毫发。
“呜呜”
送葬的队伍从院前路过,乐声凄哀、清冷。
秋风吹散落叶,白纸飘飞。
陈孤舟默默走回书房。
提笔在纸上写下一阙:‘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
——
时年十一月。
黄芦岸的建设如火如荼。
有许多身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又有许多身影补充进队伍。
一场徭役让民怨如锅中沸水,渐渐翻腾。
然则。
这终究是少数人掌控多数人的世界。
面对冷血、残酷的帮派、豪强、商贾百姓们没有其他选择。这一场关乎许多人利益的大事,终究化作一场大势。
十二月。
天寒地冻。
徭役的伤亡愈发严重。冻伤、摔死、累垮还有活生生被鞭打,伤口爆疮而死因逃徭役被推出湖岸,以血肉填湖示众
陈孤舟也愈发频繁出现在黄芦滩前,许多事亲力亲为。作为岷江上下无数势力之间的纽带,没人敢不给他面子。哪怕看不上一个区区岷江太守,也要看他手中的剑。
他的出现,让情况有了些许好转。
然而。
三江之地神府高人并非绝迹。
岷江府的诸多建设关乎太多利益,影响牵连数百年。
对百姓而言,他们只能看到眼前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