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安愣了下,将油纸包的牛肉递到左手,弯腰捡起公文册子,掸了掸,重新放回了桌上,笑呵呵道:
“大人今日心情不好?”
鬓角斑白,眼窝深陷的老宦官怒气冲冲,坐在堂屋桌案后,睥睨着他:
“我记得,与你说过,不要再来。”
赵都安无耻道:
“上次说的,是不许深夜来访,眼下太阳可才落山呢。”
孙莲英嗤笑道:
“我这里是什么好去处?不如与那些纨绔厮混游玩有趣?”
真小心眼啊,不就是翘班几次赵都安干笑,并未辩解。
径自将酒肉放在后衙庭院石桌上,道:
“衙门伙食太差,大人还未用晚饭吧,我带了您喜欢的桂花酒,冯记的牛肉,东施坊的豆腐,搭配韩记的小咸菜”
并不丰盛,但胜在对口味。
孙莲英恍惚了下。
许久前,有一段时日,赵都安也时常提着吃喝来见他。
可从小禁军发迹,飘忽后,便再未有过。
“呵,倒还记得咱家喜好,”孙莲英沉默了下,不屑道:
“你的酒不行,里屋有好的。”
赵都安眼睛一亮,屁颠去提了两坛老宦官的私藏陈酿。
出来时,老太监已坐在了石桌旁,扒开油纸包,夹了一块肉在口里,赵都安忙奉上酒碗。
待其饮下,舒坦悠长吐了口气,天边余晖也黯淡。
后衙点起灯笼。
夏日初夜,古色古香的竹篾灯笼周围蚊虫飞舞,天蒙着轻纱。
一老一少对坐吃喝,彼此偶尔交谈,话题绕不开这两日朝堂风雨。
赵都安一副好奇姿态,得知了许多细节,津津有味。
据说,讨好一个男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请教其擅长的领域。
接下来,只要倾听,对方自会滔滔不绝,获得舒爽的装逼体验。
“你小子今日来,就为了打探这些?”
酒至半酣,孙莲英略有醉意,开口询问。
“没事就不能探望您?”赵都安捧起酒坛,续杯:
“大人过往对我多有栽培,卑职谨记在心。”
顿了下,打趣般道:
“若非卑职确认,家中并无孙姓长辈,几乎要误以为,大人与卑职有亲了。”
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