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治听到苟烨的提醒,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将鱼竿周出水面,就见那线尾处钓着一肥胖的鲤鱼,哪怕已经离开河面,也不见那鱼挣扎松口,待顾治将鱼收回岸上,苟烨这才惊讶的发现,这鱼钩竟然是直的。
虽然从小就听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故事,可是苟烨想不会真有人那么傻,用直钩来钓鱼吧,看着近在身前的鲤鱼,立时击碎了苟烨的三观,这完全不科学呀。
“苟公子可曾如此垂钓过?”顾治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让苟烨有些茫然,不知何意只得照实回应,“不曾有过这般垂钓,在下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够用直钩钓上鱼来,苟烨佩服。”
“那你可知,仅管是直钩,而且上面鱼饵要已被食去,这条鱼为何还会紧咬此钩?哪怕是我缓慢抬杆,它也依旧不松口。”苟烨发现,这顾治问的问题,简直比顾渊还要刁钻,不愧是最像的父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最主要的是,问的问题都颇为刁钻。
苟烨沉思片刻,答道“愿者上钩呗,要我所想,这鱼这么胖,一看就是平时就很馋,这鱼钩上虽然没有鱼饵,但依旧有鱼饵残留的气味什么的吧,它就以为自己咬住了鱼饵,因为馋嘛,所以不愿松口,因此就被你钓上来了。”
顾治冷声一笑,随即又问道“苟公子可愿做这条鱼?”
这话里有话的说辞,让苟烨很是不爽,有话直说就好,故弄玄虚,冻死小爷我了,苟烨缩了缩身子,也不管他这话里什么意思,继而回答“我愿做这条鱼!”
顾治轻笑一声,“顾某,始终认为吃饱,够自己吃的着的东西,才是正理,吃的多可能会更加茁壮,就像这条鱼,虽然吃的很胖,而且其他鲤鱼,也都跟它抢食不过,但正如目下,它也终究因自己能吃,爱吃,而枉顾了性命。够吃或许未必会吃饱,但乐得自在,无欲无求,才绝不会咬这无饵的鱼钩。”
“世间有多少人,亦如这条咬上这直钩的鱼,一开始他们也只是想游身于这河里,自由自在的生活,谁成想当自己越吃越多的时候,身子也变得越来越大,许多鱼,也都争抢不过了自己的时候,就将本来的想法抛之脑后,随之愈演愈烈,终究是没能逃过,钓上直钩的命运。”
顾治说完,将那鱼抛入桶中,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苟烨“我们每一个人都皆是这河流里的鱼,谁又能保证,当自己开始争食的那一刻开始,还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不会终有一天,变成这吃直钩的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