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部件擦干净,去除表面的灰尘和污垢,再打开工具箱,取出最小的一柄铲刀,屏住呼吸,开始轻轻铲除榫孔当中的污垢。
插屏是放在桌子上当摆设的那种,各个部件上的榫孔,最小的连小拇指都伸不进去。幸好榫孔的形状还都是方形、梯形,没有出现弧线形,他只要一下一下,笔直地铲过去就行了:
一下、一下、再一下。6mm宽度的平口小铲刀,用铬钒合金钢打造,不说削铁如泥,对付这些榫孔里面的污渍,那还是手到擒来。
唯一的坏处,就是移动的时候要相当小心,不要给榫孔添加额外的伤害。本来就有点松动了,架不住再削掉一部分了!
好消息是,这面插屏的每个部件,都是用紫檀木做的。哪怕历经岁月,木质也没有腐烂,榫孔内部,只有少少的一点发软。铲除、修整一遍以后,沈乐又拿出砂纸,把插屏各个部件粗磨一遍:
“嗯,这样就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与插屏颜值关系最大的,描金山水楼阁纹的屏心。小小一座一尺宽,半尺高的屏心,图案精美,笔触繁复。
沈乐在行李箱里翻了翻,拿出金漆,选了一支最细最细的羊毫,开始涂抹屏心上的描金图案:
“哎,还好我还剩点儿金漆还好老板大方,这些剩下的颜料,毕业了让我们带走,金漆这玩意儿可贵可贵了”
不但贵,而且涂起来还麻烦。屏心上的山水楼阁,每一笔都细如毫发,只能用羊毫的笔尖一点一点往上舔。哪怕只是重新涂一遍,而且只是重涂其中褪色比较厉害的部分,也花了沈乐足足两个小时。
等最后一笔画完,沈乐长长出一口气,反手一抹。哪怕空调开足马力,一直对着他吹,他的额头上,也蒙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拿出木工胶,在榫孔当中薄涂一层。一个一个部件,重新组装完毕,用木工夹固定,忍不住反手锤了锤肩膀:
“照理说,接下来还应该把插屏仔细打磨两遍,400目砂纸一遍,600目砂纸一遍然后重新上漆,至少上三遍漆,才能让它恢复光彩”
沈乐略微后退一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插屏:
“但是,想要偷懒的话,这样也勉强算修好了”
他低头捂了一下肚皮,按回去一声“咕噜”的轻响。从桌前起身,一边活动脖子和肩膀,一边拽出脖子上的红绳,低头看了一眼祖传铜片:
“不错!真的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