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手指缓一缓。气息尚未调匀,手机忽然飚出了高音。沈乐探头一看:
“”
这还不能不接。
管他这一块的片警,年轻警察石光兵,给他打电话了?
“喂?嗯,是的。没有,那個工具箱,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家门上多了很多墨线?这和我没关系!”
“沈先生。”电话那一头,年轻警察的声音郑重了一些:
“我们查了监控,从他们回家到发现门板上的墨线,这段时间,您进过他们家这个门洞。”
“”
沈乐片刻无语。他能怎么说?他能说是小墨斗拖着他来,然后自己跑出来,啪啪在他们家门上弹墨线的吗?
“拜托您告诉他们,墨线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以后也不会再有同类事情发生。就这样,我忙,挂了!”
随手按掉电话,立刻就抓起墨斗。摇两下,晃两下,再磕两下:
“有完没完了!你到底为啥要做这种事!为啥!——不说是吧?”
抓起铜片,恶狠狠按在墨斗上。随即,一股热气,从指尖冲到铜片上,再从铜片冲入脑海。
眼前一黑。
黑得十分有特色,像是一匹黑布,在面前哗啦啦地飘。
沈乐定了定神,再定了定神,发现的确是有黑布在面前飘,左边一条,右边一条。
黑布当中,当中拱卫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老人,冲着他温和微笑。
这次记忆的落点不是很准,太近了,差点撞到别人遗像上了
沈乐退了两步,环顾四周。遗像陈设的地点,是一个很熟悉的房间,之前好几段记忆,仿佛都是发生在这里。
遗像对面的沙发上,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微微仰头,默默凝望着丈夫的遗像。
望了好一会儿,她艰难起身,从遗像下的桌边捧起一只墨斗,轻轻摩挲。
“老头子”
老人家的声音慢悠悠的,听不出多少悲伤,只有怀念在轻轻流淌:
“你走了好些年了,我也老了。这些工具,我一直在维护着,每天拿出来看看,经常擦一擦、磨一磨,现在,也快要维护不动了”
“晓华现在,用的都是电动的设备,也用不上这些。等我走了,不知道还有谁记得它们,不知道,还有谁会用它们”
晓华?
沈乐飞快地竖起耳朵。这个名字他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