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那个李适之,这老小子自己没喝几杯,全劝别人了,但是人家手里的酒杯,就没有放下来过。
不怎么留意的话,还以为他一直在喝呢,实际上一杯酒能被他吧唧半天。
“云娘教我,”李琩笑呵呵道。
云娘俏皮的挑了挑眼眉,将李琩不规矩的右脚拔出来,开始讲解起她这么多年在平康坊的所见所闻。
众所周知,在大唐,女子能够长的这么标致,必然有不寻常的出身,因为平常人家,养不出漂亮女儿。
就算生下来漂亮,吃的不好用的不好,生活习惯不好,渐渐也丑了。
而云娘细皮嫩肉的,不但乐舞高超,还习字画,谈吐之间不像是平康坊那些流水线产出来的艺伎。
况且云娘说着一口地道的长安话,也是直到今夜,李琩才知道人家竟然姓韦。
“你在王府的所见所闻,不会卖给韦坚吧?”李琩摇头苦笑。
云娘的父亲因为与中宗皇帝李显的韦皇后是近亲,虽然什么都没干,但也受了牵连,被贬为庶人,后来生下云娘。
本来一家子在长安做个老百姓也还凑合,结果十年前李隆基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又翻出旧案,将当年获罪的官员亲眷,降为贱籍。
云娘的父亲成了修渠的苦力,以前没干过粗活,受不了那个罪,扛不住累死了,母亲成了殿中省尚衣署的一名奴婢,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当时云娘尚幼,被送进了平康坊南曲的一家妓坊,这里面很多幼女,都是罪臣之家眷,其中也不乏姓韦的。
因为韦家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收走了云娘的姓氏,后来李隆基大兴教坊,韦坚为逢迎其好,以自身家财聘请良师,负责教导平康坊内那些韦家出身的女孩。
韦云就是其中之一。
“我与韦坚,并没有见过几次,他是出身大支彭城公房,我们这一支,四十年前因族内多出驸马,才被称为驸马房,是小宗,”
云娘抿着嘴唇,神情失落道:“我只伺候阿郎,您的外事不要说给我听,我是贱籍,惟演练乐舞,求阿郎欢心。”
京兆韦氏,是一个盘踞在关中的超级大家族,有定著九房,最牛逼的是逍遥公房、勋国公房、彭城公房三支。
韦云她们这一支,还就是从韦皇后时期才开始支棱,可惜风光太短,被李隆基干掉一半。
要不是碍于京兆韦大宗实力过于雄厚,李隆基能将驸马房给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