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了?宪台没有与圣人说明吗?”
李适之笑了笑,放下卷宗,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圣人重情,不忍严惩,所以案子能过得去便过去吧,人都死了,咱们为难一个孀妇,也不合适。”
“说的是,”张利贞点头道:
“那么查缴一百万贯,也是圣人的意思吗?请宪台明示。”
李适之被问住了,圣人肯定不会有这类明示,但是按照以往惯例,查缴能收上来五六成,基本就不会再追究了。
人家贪污这么多年,肯定花掉了不少,这是正常的损耗,太较真是跟自己为难。
有些数额能补的上,有些数额,你打死他,他也补不上。
“那张中丞的意思是?”李适之问道。
张利贞笑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数额过大,拿捏不稳查缴的尺寸。”
“无妨,这件事交给王维去做,你就不必过问了,”李适之笑道。
在官场上,这句话其实不是要剥夺你某些权利,而是要让你置身事外,算得上是一种优待。
有些事情,不能掺和的太深,因为做错要背责任。
在眼下这种人人都是不粘锅,没有担当的朝堂风气当中,李适之这句话落在张利贞耳中,其实是示好。
张利贞也确实以为是这个意思,毕竟他不知道李适之已经开始防备他了。
两人本来的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当然了,不是私人交情,而是同僚情谊。
李适之信任李琩,是因为他是将李琩视为官场之外的友人,他们那个小团体,都是有情有义之辈,李琩如果想害他,汝阳王都不会答应。
张利贞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切如常的处理公务去了。
但是李适之眼下,还有一个非常头痛的问题。
就在刚才,圣人询问他,李林甫充户部尚书,是否合适?
这话只要是问出来,那就说明圣人心目中已经有其他人选了。
但是李适之没敢回答,这种级别的官员任命,他不敢胡乱建议,前车之鉴太多了。
他要是敢说一句:李林甫不合适,那么消息必然会泄露出去,然后圣人趁着这股风言,更换李林甫,到时候李林甫会认为,是他在背后挑唆的。
我可不揽这种闲事,你们爱特么谁当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