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一下,皇帝正在宫后苑那边饮酒听曲。
到了地方,又是万春亭。
陪伴一旁的,自然是郑贵妃。
陈矩也只是先跪在了一旁,不搅朱翊钧雅兴。
已经下起了雨,但好像更增皇帝的雅兴。
他没开口,朱翊钧瞥了他一眼,见他跪得老实,也以为他只是回来复旨的。
于是就让陈矩那么跪着,也算惩戒。
朱翊钧继续喝着酒,微微摇晃着脑袋,微雨中的伶人身段和曲调也似乎更婉转。
在美酒的作用下,牙疼也缓解了不少。
今日宫中太监宫女战战兢兢,司礼监在行动,他们也都知道了皇帝要整肃一下内宫的意志。
陈矩这个大珰一动不动地跪在一旁,更显皇帝的说一不二。
阵阵闷雷过后,小雨变大。
清明谷雨已过,快到夏日了。
眼瞅今年雨水似乎不错,朱翊钧的感觉更好了一些:今年至少不会又是什么大旱,要不然各地奏疏会闹得心里烦。
再看了一眼陈矩,见他鬓角和衣袂渐湿,朱翊钧又有些不忍起来。
毕竟是兢兢业业办了这么多年差的老奴婢。
朱翊钧抬手挥了挥,“雨大了,都下去歇着吧。”
乐班和伶人都止住了,口颂陛下仁善圣君退下。
朱翊钧心里愈发快慰,实情如此。
播州之乱将平。二十八年来,先有新政富国文治之功,又有数大征震慑内外之武功,他更不像爷爷那般激得宫人谋逆弑君,当然是仁善圣君。
看着陈矩,朱翊钧先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听说马堂扣了一个西洋夷人要进献给朕的礼物?”
陈矩想了想,随后说道:“陛下,给马堂一万个胆子,他岂敢扣下外藩夷人进献给陛下的礼物?实情是这样的”
去年冬,利玛窦就已经到过京城。
那时候的事与马堂也没什么关系,而是王弘诲作为帮助利玛窦入京的人,介绍了一个相识太监帮利玛窦联系皇帝。
那太监对那些礼物却兴趣不大,反而想向这西洋夷人学什么点金术。
而后则是王弘诲上了一道疏,那太监知道皇帝震怒,就不敢说话了。
利玛窦回去时,倒是确实因为运河结冰而困在了山东临清。
那里,有着天下闻名的临清钞关。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