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掩饰的怨怪眼神。
朱常洛看着他仍旧流血的手,心里又多一层歉意。
他理解陈矩,但他有他的目的。
倒希望那把刀没有破伤风之刃。
入了殿中,王恭妃已经被人抬去床榻照料了,是郑梦境陪坐在侧“安抚”天子情绪。
而王安自然只能继续在殿外屋檐下被看押着,等待皇长子辩解、皇帝的最终处置。
“你说他有功无过,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巧舌如簧,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父皇明鉴!”现在朱常洛就不狂悖了,而是先跪好行了礼,“儿子既为长子,进学在先,当为表率勤学苦练,父皇以为然否。”
“哼!”
朱翊钧也没法否认这一点,毕竟是很正当的大道理。
难道能说他不学习、像个傻子一样更好?
“大病初愈后,儿子崇慕父皇昔年聪颖绝伦,朝野称颂!父皇书法,更是一绝。私下里,儿子一直在临摹父皇笔法,备着今年万寿贺礼。王安书法也薄有造诣,助儿子不少。不能称功,但有明证。父皇可否允儿子命他取来,指点一二?”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
刚才那么桀骜不逊的儿子忽然肉麻地拍马屁,你别说,朱翊钧顿时觉得有些怪舒服的。
“哼!”
他傲娇地继续冷哼一声,板着脸不置可否。
但没反对就是不反对,朱常洛直接让王安先去。
王安不敢动。
“恳请父皇开恩,看看儿子的字!”
朱常洛又磕了一个头,语气卑微。
朱翊钧有点犹豫。
认错之后就一直这么乖算了,审案还得看看人证物证。
“哼!”他终究点了点头。
王安见了皇帝点头,这才赶紧叩头先谢恩,然后起身去了。
朱常洛也没等着,继续说道:“父皇明察秋毫,许是又知道了儿子昨日亲扫庭院,引述了那句话。父皇此前虽未有明旨,儿子先修身养性,洒扫庭院引述前人言语,窃以为无过。”
朱翊钧又不舒服了,再哼一声。
“狂悖之言!”
“国本之争人尽皆知,儿子无非等着父皇圣断。若得圣恩,自然做好准备,千百年后史册称颂父皇所立得人。若儿子失了圣心,那也只扫一屋,做个贤王便是。”
郑梦境在一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