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继可又指出了很重要的一点:嘉靖四十年重建完成的三大殿如今再次被烧毁,如果不重建起来,皇帝似乎还多了一个理由不上朝理政。
“贺郎中被贬去泰州,如今营缮司郎中仍出缺。三殿三门督修,我一个小小主事人微言轻。”
听了张嗣诚的话,王德完看了他一眼。
贺盛瑞他是知道的。两宫重修由他主持,一百六十万两的预算,他只用六十八万两就建成了,这便是他被贬的“罪”。
大明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能省钱办事的反而成为众矢之的。
户部从实际情况出发急中出错,也差点被谢廷赞这些“直臣”误喷。
“侍郎放心。”王德完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病居西川,虽知那里大木大税大兵备之苦,然三殿大工,廊庙之观瞻、臣民之属望,断不可再推迟!”
钱只有这么多,要优先把三殿三门重修,自然不该拿去修缮什么大高玄殿和龙舟。
这也是国本之争的一角!
黄辉和王德完是多年旧友,此刻忧心忡忡地说道:“某上一次为皇长子进讲还是去年。从其伴读太监王安那里探知,皇后多疾,左右多窃意后崩,贵妃即中宫位。此国家大事,旦夕不测,书之史册,谓朝廷无人。”
王德完闻言长叹,再对姚继可一个长揖:“侍郎所言无差,确实情势已如火!”
几个人借迎接的机会统一了想法,才回到京城就听说了今天的一个新猛料。
郑国泰第五次奏请三礼,但这次与之前的说法不一样。
顺着户部题本的谬误,郑国泰摆出了体谅财计艰难的姿态,建议先只办个冠婚,册立和诸王分封可以再延后。
谢廷赞勃然大怒:“颠倒其词,与明旨相背,恐酿国家无穷之祸!子醇兄,你我当纠劾之!”
王德完也沉着脸:“国本未定,弊政丛生!奸佞跳梁,一至于斯!我为六科言官,自当力谏陛下,正本清源!”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而这一天刚刚才报道的王德完,迅速就恢复往日火力,半日之内拟具五道疏。
一道疏,是他在老家西川亲眼所见的民间苦状:此前重建两宫,从西川取大木,百姓饱受徭役之苦;如今矿监税使在地方于正赋外又加征薪税,百姓又饱受大税之苦;播州平叛,四川百姓又饱受大兵备之苦。
第二道疏,则是他入京途中经过湖广时,所见湖广税监陈奉荼毒地方,列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