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
“田公公,我还有很多话”
田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对大明还是不够熟悉,给陛下的万寿贺礼,怎么能有钟呢?第一回蒙宣召,能面见圣母皇太后和殿下这么长时间,已经是难得了。难道你想第一次就让殿下恩准你长居京城弘扬伱那教义?先回去会同馆吧。”
从朱常洛吩咐他抽空见见这个人开始,关于利玛窦的信息自然早就在田义这里了。
他想要做什么,南京那边也再清楚不过。
看利玛窦被刘时敏看护着在雨中走往东华门的方向,田义回头看了看慈庆宫的正殿,而后往不远处的司礼监直房走去。
慈庆宫的正殿内,朱常洛扶着李太后走进了他的书房。
看着书架上满满当当、里面又露出许多小纸条的奏疏,看着朱常洛自己案桌前面的几面屏风和用细针插在上面的纸张,李太后的眼神有点恍惚。
似乎看到了他在这里焦急又忙碌地了解着国事、为之忧虑的样子。
朱常洛借机请她过来一趟,正是这个用意。
过去,忙于工作自然希望被领导看见、知道、记住。
如今,他还需要如此去对待的只有一個李太后了。
“皇祖母请坐。”朱常洛拿出了一个册子,“孙儿这里也有一份,孙儿再接着呈禀。”
翻到了那一页,朱常洛说道:“皇祖母也听到了,那些西洋夷人能通过海贸赚那么多银子,皇爷爷开关后,大明几大市舶司每年的抽分银才多少?孙儿查了一下,这些年每年大体也只有五万两上下,月港不到三万两。钱都给谁给赚去了?沿海官绅富户!”
“孙儿请诸藩把赐田庄田并归为皇田,就如同皇庄子粒银一般,田土收成的粮食,孙儿自担负着宗禄。这样,文臣那边不再能拿宗禄负担说事,孙儿倒要看看那些有宗藩的省份,田赋是不是还拖欠,是不是还向百姓加派!”
朱常洛暗示着给文臣埋的雷,继续说道:“宗禄和田土收入本就是诸藩的,这孙儿也知道,落脚点就在这利玛窦说的事上了。既然那些沿海官绅之家和海商能去做这生意,各藩凑一些本钱,难道就不能去做?孙儿还有一计,叫驱虎吞狼”
皇帝虽然就是天下最大的地主,但现在李太后和朱常洛的立场毕竟不同。
面对人事、财政、军事上的文臣掣肘,田土兼并、官绅优免等诸多原因叠加在一起的财富聚集、百姓负担日重等问题才是最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