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缓缓走向后院,只留下花厅中许多面面相觑的“浙党”官员。
该说的都说了,该点到的也点到了。
闹是免不了的,但这一次,沈一贯不想再以“党魁”的身份出现在皇帝视野里了。
他应该只是个一心准备致仕的首辅。
正如沈一贯所料,申时行和王锡爵府上确实也有很多人,大家谈的也都是关于登基诏书的问题。
申时行的反应就要圆滑许多。
“连年大征,国库空虚!不说播州叙功,便是朝鲜之役、大小松山之役,如今犒赏都未足给。陛下足称仁恤,实乃有苦难言!既应群臣之请撤了矿监税使,又改革宗藩条例、裁撤冗监、裁汰京营冒滥,这都是节流之举!朝会要开了,但只先重修皇极门,其余三殿两门暂停营建,难道你们还不懂吗?”
王锡爵则说得很明白:“陛下亲为表率节流,难道天下官绅不能响应一下,反倒要计较诏书中没有蠲免应缴的赋税、积欠的赋税?哪有只让陛下受苦、自己邀恩的臣民?只说了这些的苦心,别告诉老夫伱们看不懂!其余人老夫不管,你们既然能来我王家拜访,我只说一句话!”
他盯着这些人:“今时不同往日!陛下此诏,我王锡爵以为可!你们来老夫面前,老夫也劝你们一句:别以小民生计之艰,群起奏请蠲免积欠!”
沈一贯还所料没错,厂卫确实在加班。
王之桢“奉旨”开始整顿锦衣卫,这一段时间以来在锦衣卫内“圣眷”无双。
他题请上去的人事变动,朱常洛全部允了。
如今,骆思恭越级升迁,已经是南镇抚司镇抚使。
虽然只是从四品,但这个时候的锦衣卫二三品大多只是寄禄或带俸,并不在卫内实际管事掌权。
南镇抚司,专职锦衣卫内部军纪刑罚、军匠;北镇抚司,专职监察、抓捕、刑讯,管的是外人。
锦衣卫的总体规模当然很大,但到了此时,令外人闻之色变的其实也无非锦衣卫北镇抚司。
向来有“谁掌握了北镇抚司,谁就掌握了锦衣卫”的说法。
但现在锦衣卫所处的阶段很特殊:皇帝要求先整训出一支如臂使指的锦衣卫,那么南镇抚司就重要了。
何况现在的南镇抚使骆思恭,实际上是皇帝钦点来“监督”王之桢的人。
骆思恭头上,只有一个以正四品指挥佥事署南镇抚司的两个上官罢了。一个管卫内军纪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