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殿三门还是不能耽搁,此朝野众望仰祈之事。再有,登极诏颁告天下,臣等既感佩于陛下亲为表率、厉行节俭,又忧小民多艰”
“今日是赐宴,不议事。卿有事要奏,明日朝会上再议不迟。”
说是不议事,但像昨天赐宴之后一样,三位阁臣、九卿又被留了下来。
养心殿里,大家都呆在履仁斋。
这回,朱常洛很快到来。
众臣参拜之后,便是赐座。
朱常洛开宗明义:“昨日得申阁老密揭言朝野于登极诏不言蠲免事物议纷纷,适才已有一些臣工向朕面陈过。明日便是朝会,朕想先听听卿等怎么想的。”
沈一贯是首辅,他只是说道:“臣自当勉力安抚朝野,共体时艰。”
申时行叹了一口气:“臣肺腑之言,尽在密揭矣。”
王锡爵则拍板道:“多年来首次朝会,陛下初登大宝,朝会上可循旧例,只择要事数本呈奏。臣等议一议处置意见,陛下以为可,明日便依次奏对。陛下勿忧,明日朝会,定不能纷扰不休,有损朝仪!”
在英宗之前,由于朱元璋的勤勉、朱棣祖孙三人的水平都不错,朝会上其实议事很多。
英宗即位时年幼,才有了只选择几件事,内阁先票拟好教英宗对答的惯例。
这既是阁臣票拟权固定下来的开始,也是大明朝会渐渐趋于纯礼仪化、纯让百官能见见皇帝的开始。
三个阁臣说完了,其他人暂时都不开口。
朱常洛则说道:“朕素闻,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而向来是堵不如疏。朕现在想知道,登极诏不提蠲免,朝野何以物议纷纷?沈阁老,何以要勉力安抚?”
沈一贯直接被点名,他只能看了看皇帝,而后说道:“其一,历来新君登极,概有恩赦蠲免,此君父施恩于天下,以示新朝必有仁政;其二,连年征战,两宫三殿大工,诸办征派,天灾兵患,此前税监为祸地方,诸省虽实情不一,然积欠均已不少;其三,献俘在即,三军待赏。大典连连,耗费巨万。转眼又是年底,边饷、官俸,哪一样都不能少了。登极诏不言蠲免,朝野自然担心朝廷财计艰难,甚或要加征赋税。”
朱常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大司农,伱掌户部。若是降恩蠲免诸多积欠,明后年财计将如何?”
陈蕖闻言站了起来,心里有点发虚:“臣实言回禀陛下,这要看蠲免哪一些。依往年来看,纵有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