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宗很寻常的连环杀人案,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几次登上了科隆日报头版头条,也没在下城区引发什么骚乱。
连环杀人而已。
近些年,下城区总有类似的事,对民众来说,连环杀人案还没工厂大规模降薪值得关注。
唯一会关心此案的,不过是一群夹在新旧时代的赏金猎人们罢了。
前提是,得有赏钱拿。
“你要走了?”
姑娘正坐在床上,没穿衣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她本以为这住了好几天旅店的客人还会再留宿几天。她还蛮喜欢这黑发绿瞳的男人。
“嗯。”
格里安佐默点点头,翻身下床,察看了一下右臂上伤口,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床单沾了点伏特加包扎起来,然后站在落地镜前整理仪表。
衬衫平整,没什么褶皱,只是右臂上方的布料有少许破损,干脆的边缘一看就是匕首划破的。但无妨,大衣一穿,谁也瞧不见那儿。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单手插兜,很满意。
“那你还会回来吗?”姑娘问。
他微笑着,神色清新,把大衣领子立了起来,准备离开,
“不了。我该干活了。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没钱住旅店了。”
对,干活。
在这儿破地方住了几天后,他可算摸清了连环杀人犯的出没规律,要是再住几天毫无发现,这次的赏金可就是个赔本买卖了。
“我可以请你——”姑娘瞅着他,好像不理解似的。
“不不不,”格里安摇头,“我只是跟你睡了三天而已,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没必要请我住旅店。”
不再理会姑娘的抱怨,他耸耸肩膀,掏出烟盒,摇晃几下才掀开盖子。连接盖子与盒子的轴承已有些生锈,这么一开,弄得他手上沾了不少碎铁锈。
烟盒里没剩什么,就这几根,还是他从别人那抢来的劣质香烟。带着苦恼,他挥手掸去左轮手枪上的脏东西,正式做好了工作前的准备。
“再见。”
格里安在姑娘诧异的目光下,翻了翻姑娘的衣服,拿走一盒火柴,拉开房门,探头左右看了看。
走廊里几乎无光,楼梯附近的煤油灯暗得不行,估计再过一会儿,二楼会陷入绝对的黑暗。
与楼外的巷子一样。
这正合格里安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