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贵族休息室。
手臂抬起又落下。
绿色孢子如同铡刀,不够锋利,但已足够致命。
颈椎被侵蚀得四分五裂,破碎成细腻的粉尘,纷纷扬扬,顺着窗户飘出,朝岛屿中央飘动。
“搞定!”
杀了最后一个贵族,美狄亚喜滋滋地原地转圈,顺势倒在身后黑德维希的怀中,歪着身子,让全世界也以同样的倾斜角映入眼帘,欣赏自己的杰作。
屋子里有一股啤酒、苹果和死尸排出的粪便味儿。
透过全是血点的纱制窗帘,太阳一缕缕映照在满地的尸体上。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树立着摆钟,旁边放着几只完好的手提包。
近旁,一辆没有沙发套、没有抱枕的沙发停在从外面飘进来的阳光里。
屋子中央,一群尸体搁在地毯上。
他们躺在那儿,严肃,冷淡,而且孤独,再也没有什么事跟他们相干了。
空洞的眼神凝视四面八方。
有的落在墙上坚挺的油画上。
凸起的油画颜料上的血污如同一团团邪恶的墨渍,肆意地蔓延、渗透。那浓稠的血,像地狱涌出的污流,扭曲爬行。
“你觉得我干的怎么样?”
美狄亚打着哈欠,从黑德维希身上起来,俯身凑近一具尸体,轻蔑一笑。
然后在地毯上蹦来蹦去。
噗呲——
一踩一喷血,吸饱了血液的名贵地毯如同肥美多汁的东方冻豆腐。
“如果这样做能让新大陆的新贵族们联合起来,我觉得没什么不妥。”
黑德维希蹭掉脸上的血液,心思全在格里安身上。
他虽不懂格里安为什么对美狄亚有着发自内心的好感与信任,也不明白格里安为什么对支持独立战争有着近乎沸腾的狂热,但他是格里安的替身,他代替格里安行事,也赞同格里安的每个想法。
有时他确实会认为自己成了个没有个体思维的奴隶,但仔细想想,自己若真成了傀儡,那么效忠的就应该是父亲里夏德佐默。
“太好了!马上就能回曼德利了,”美狄亚止住了前进的步伐,狭窄的地面空间限制了她的动作,“我可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待下去了。”
黑德维希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会被美狄亚这种疯女人吸引。
光是看着她快乐地抖腿,他的喜悦也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