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还有高拱的奏疏,称徐阶占据了松江府大半良田,松江府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法兑现圣旨中的良田万亩。
同时还说,徐阶靠着良田欺压百姓,公然喊出“有闺女的种水浇地,有好媳妇的种好地,有烂媳妇的种烂地,没有女人的开荒地!”
横行至此,天人公愤,决请圣裁。
此外,还附上了松江府画印的田亩数,其中,松江府徐阶,占据田亩二十七万八千四百三十一亩。
两日前内阁票拟,给皇帝的意见是派遣御史去查,以及勒令徐阶归田,被皇帝给否决了。
栗在庭就是为这事来的。
一提起这事,朱翊钧就忍不住感慨道:“哎,定安伯这么好的脾气,能被气成这样,朕都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气。”
栗在庭也附和道:“徐阶好歹是元辅老臣,怎么能这么欺压百姓呢?”
“臣听闻,徐阶致仕之前,家里人就是这般鱼肉百姓了,百姓们都以为他不知情,盼着他回乡。”
“徐阶致仕时,乡人夹道以迎,向他陈述冤屈。”
“臣都想象不到,这些百姓见识到徐阶的真面目后,会是多么绝望。”
两人对视一眼,再度叹了口气。
朱翊钧这才说起为何驳回内阁的拟票:“内阁说,派遣御史去查,以及要徐阶直接将一万亩给定安伯,朕觉得不好。”
栗在庭竖耳恭听。
朱翊钧沉吟片刻,开口道:“首先这田亩,既然是百姓投献的,那终归是税太高了。”
“若是平白将田给了定安伯,百姓既无田,又无依附,朕觉得不好。”
“而且无端要徐少师归田,师出无名,朕不取也。”
栗在庭神色一动,有了些猜测。
直接还田都不收,这是非要给徐阶定罪的意思啊。
他忍不住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翊钧想了想,开口道:“其一,让松江府理一理税,苛捐杂税都梳理一番。记住,只有松江府,别的地方不要动。”
栗在庭点了点头,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自然都懂。
“其二,直接索要徐少师的田亩也不好,还是赎买吧,让户部出个几百两,别让徐少师受了委屈。”
“至于良田上的佃户,让定安伯好好安置一下。”
高拱的爵位都不世袭,别说这些良田了,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