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两侧灯笼逐一被点亮,各自署“总漕部院”。
漕兵昂首挺胸,站立在漕运衙门各处,有模有样。
海瑞一路被带到了漕运衙门的大牢外。
卢明章边走边说道:“王汝言就在里面了”
海瑞好奇看向卢明章:“王汝言关进来的这些时日,漕运衙门没人审他吗?”
卢明章一滞。
现在才刚有点苗头,秋粮就差点被卡在两淮出不去,要真审起来,衙门怕是别想转了。
况且这也不管他们的事,没必要狗拿耗子。
他又不好直说,憋了半天才道:“漕运衙门不好越俎代庖。”
海瑞了然点头。
卢明章一路上,每遇到狱卒便让其退下,任由顾承光手下的锦衣卫接管这处牢房的防卫。
又往里走了一会,卢明章便停住了脚步,指着一间牢房道:“就是这间了。”
海瑞拱手谢过。
卢明章转身就要离开,突然想起来,又回头问了一句:“海御史住府衙还是住漕运衙门。”
海瑞歉然一笑,回道:“随行的人太多,稍后我们去锦衣卫千户所。”
卢明章自然理解,毕竟二百号锦衣卫,正好也省得漕运衙门麻烦,拱手一礼,便离去了。
骆思恭替海瑞推开牢房的大门,率先站了进去。
海瑞半弯腰低头,紧随其后,用脚踢开脚下散落的稻草,腾出一块站立的地方。
他刚一进牢房,入目就能看到了形容枯槁的王汝言。
其人如今满头白发,嘴唇皲裂,神色惘然地躺在牢房中的稻草堆上。
见有人进来,王汝言才稍稍汇聚目光,当先就钉在了为首的绯袍大员身上。
王汝言上下打量了一遍,缓缓开口道:“你就是海瑞?”
他做户部主事的时候,海瑞还在做知县,后来海瑞升到户部主事,他已经被贬成了知县,恰好错身而过,自然是没见过的。
如今因缘际会,在大牢相见,王汝言却一口叫破了海瑞的身份,似乎早就知道海瑞要来。
海瑞却并没有太过惊讶,随口问道:“有人跟你说过我要来?”
他还没有面圣的时候,王汝言已经入狱了。
按理来说此人见闻应该停滞在入狱之前才对,但如今这作态,显然是有人与其交通。
王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