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虚在地上发现了一根弯得恰到好处的树杈,可能是路旁香樟树上掉下来的,他捡起来,拔掉多余枝干,笔直一根,握在手里,如同握着一把备前长船的太刀。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成熟的已婚男性一边念白一边挥舞长刀,斩断了路旁一根杂草的茎,姿势潇洒利落,在被路人注意到之前,他把刀扔在地上溜了。
晚上,宁春宴戴上了防蓝光的平光镜,她用兰花指,轻轻将眼镜推到鼻梁上。优雅至极。镜子里的人知性又美丽,她满意极了。
她把冷萃咖啡和王子虚的稿子放在办公桌上,稿子厚厚一沓,三万字还是有些分量。一字不漏地录到电脑上,可能得花上好几个小时。
肯为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花上人生中宝贵的几个小时,宁春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伟大了。她暗戳戳地想,那个结了婚的王子虚,你就为姐姐的大恩大德感动得痛哭流涕吧。
宁冰儒走进来,皱了皱眉:“大晚上喝什么咖啡?”
宁春宴捂着嘴小小打了个呵欠:“加个小班。”
“写论文?”
“唔,论文容后再议。”
宁冰儒拿起她手旁的稿子,读了一段,眼前一亮:“这你写的?”
“不是,别人写的。我觉得有意思,想帮忙投到山城去。”
她回头看父亲:“你觉得怎么样?”
宁冰儒点着头道:“我看了前几段,你这个朋友是科班出身吧?”
宁春宴摇了摇头:“野路子。记忆超强,天赋惊人。就是年纪有点大。”
宁冰儒把稿子放了回去:“你先誊,明天我再来看看吧。”
父亲出门后,房间恢复了沉默,宁春宴掰了掰手指,等电脑打开文字软件时,她刷了会儿手机。3分钟后,她才转头去拿稿子。
在手触碰到稿子的一刹那,她如同浑身过电一般,狠狠呆在那里,心跳速度一瞬间飙升到极高水平。
父亲将那稿子放下后,纸张交叠在一起,在作者署名的那一行,遮遮掩掩,露出“王子”的字样。
过了足有一分钟,宁春宴感觉灵魂才重新回到身体上,她将稿子拿起,被遮掩的部分露出来,显示出“王子虚”完整的名字。
宁春宴释然地笑了:“什么嘛!”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皱起了眉头,手指划过稿子上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