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地蓬松起来,整只鸟都胖了一大圈。
得了人家的好处,自己总得回馈点什么,报恩归报恩,但礼数不能少。
东野瑜沉思片刻,问道:“南枝先生修行有多少年了?”
“唔,有四百多年了吧,具体年岁我也忘了,只记得刚开始的时候.”
南枝笑了笑,在其他修行者看来特别重要的事,他似乎不怎么上心。
不知是刻意避开修行话题,还是单纯只是想找人聊天。
他像是个话多的老人一般,顺着这个话头开始说起几百年前的一些事。
只是一些有关凡人的事,比如曾经和一个孩子约定要让她看到梅花盛开,但那时候法力不济只能等到春天,可那孩子却在初冬夭折了。
“真是可惜啊,那孩子没能看到鲜花开满枝头。”
南枝感叹道,神色中却没有悲伤,只是觉得惋惜。
比如有情侣曾在树下私定终身,却因为身份和门户之别,先后自缢于树上。
南枝说到这里,还用拐杖指了指比较粗壮的一支树干,“他们是在这里自缢的。”
诸如此类,事件的主人公早已随着时间消逝,他却依然记得清楚。
史官笔下大多数时候只用百姓二字概述,出现在王侯将相事迹中的平凡人们,在他这里有了自己的篇章。
也说王侯将相,也说平民百姓,像是一本记录琐事的沾满灰尘的老旧书本。
东野瑜每每想要提起修炼的事,都被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到后来,大抵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君子之交淡如水么?
心中算了算,南枝先生应该会在五百年整的时候遇到一次雷劫,那时候再还他人情吧。
东野瑜想到这里,便不再说起修炼,听他聊着这些旧事,直到深夜才告辞离去。
鸽子飞离,灵狐化作云雾散去,身边的毛团子在桌上争抢曲奇饼干。
南枝先生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抱着手里的拐杖,三枚澄碧的树叶微微摇曳,抬头看着树叶缝隙间透下来的月辉,入了迷似的。
脑海中想起百年前灯会中,一位公子路过时吟诵的诗句。
眼前的寂静的校园仿佛变成了热闹的春夜祭灯会,红彤彤的灯笼,叫买着小物件的商贩,夜游灯会的人们,笑容依稀可见,意气风发的学子看着一位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
“狐狸化作公子身,灯夜乐游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