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我爷爷七十大寿。
几辆气派的军用吉普车从城中驶来,停靠在林家老宅门口。
车上下来八个身着戎装、一脸肃容的军人,年纪最大的已经五十几岁,肩上挂着两条杠。
看热闹的邻居,都说那是“大官”。
可大官们进门之后,却齐刷刷地跪在我爷爷面前,开口叫“师傅”。
爷爷压根没看他们。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夜都没出门。
八个军人就在门外跪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爷爷才慢吞吞醒来,换上一身素服,靠在院子中间的躺椅上晒太阳。
看着这帮跪了一夜的徒子徒孙们,我爷爷不紧不慢地说,“我林东霆说话算话,当初走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去。”
“今天你们明着是来给我祝寿,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那地方到底还是出事了,你们搞不定,几个老不死的又拉不下脸皮来求人,所以派你们过来跪着,想让我心软,对不对?”
八个军人,动也不动地跪着,把身子排成一条线,谁都不敢和他对视一眼。
我爷爷依旧面无表情,又说,“当年我发过毒誓,这辈子,双脚再也不沾‘六区’的大门……”
年过半百的军人站起来,躬着身子说,“老爷子,我们懂。”
说着,门外送来一顶轿子。
他们要跪着给爷爷抬轿。
“你们这是在逼我……”
最终,我爷爷还是心软了,一把火烧了轿子,起身跟着军人们离开。
同时被带走的,还有二叔。
临走前,老爷子指着年幼的我,对八个军人说,“林峰是老林家最后一根独苗,我老了,可以带着儿子把命卖给‘六区’,但谁要敢打我孙子主意,我变成鬼也不饶他!”
这一去,音信全无。
家人只知道老爷子和二叔是去了一个叫“六区”的地方,至于他俩去干什么,六区究竟在哪儿?没人清楚。
当初那个替小混混求情的市局领导说,这是机密,他级别不够,打听不了。
那时候的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亲人。
可八年后,二叔回来了。
他是被几个战友用担架抬回来的,奄奄一息,还断了一条左臂。
同时被二叔带回来的,还有一口漆红色的箱子。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