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灯?
为什么两百年都不曾出现,留他一人在死生之界苦等。
青松已作满山桃花,死生之界再无妖邪,她说会喜欢他一辈子,她怎么就不回来?
如今回来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为什么不说?
她身处困境,明明这么需要一个强者跟随她回西境,明明知道云莱第一人清衡道君是他谢长寂,她为什么宁愿和一个元婴期的沈修文结亲,都不肯说一句,她回来了?
他脑海中闪过度厄境中她手执断旗,满地血水的场景;
想起西境那些修士嘲弄的口吻;
想起方才梦境中,她艰难舞动的那根树枝;
想起许多年前,弟子向他禀报:“上君,西境边防大破,十万魔兽入境,围攻合欢宫,少主花向晚领弟子苦守宫门一月,至金丹碎尽,剑折旗断,方得援军。合欢宫精锐于此战近乎全灭,其他宗门对其虎视眈眈,天剑宗可需过问?”时,他淡然回应那一句:“西境援军已至,后续皆为内斗,与我们无关,不必过问。”
他呼吸急促起来,觉得有什么狠狠划在心上。
她丧师丧友,她金丹半碎,她被一群宵小欺辱不得不远赴千里,低声下气向他人求亲。
可哪怕这时候,她都不肯和他有半点联系,不肯承认一句,她就是当年的人。
她说她从不用剑,她说她不曾来过云莱,她骗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惑心印,她甚至还打算和他师门其他人结亲,哄着他说那句:“我祝花少主与沈道君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她说她忘了,她喜欢过许多人,她已不喜欢他
怎么可能是她?
怎么可以是她?
他呼吸渐渐急促,因为胸腔处的剧痛忍不住微微佝偻,旁边昆虚子察觉不对,一把扶住他:“长寂,怎么了?!”
“师叔帮我一个忙。”
“什么?”
昆虚子不明白,这种情况他还要做什么。
谢长寂没说话,他仿佛什么都顾忌不了,什么都看不见,神色涣散,沙哑出声:“合欢宫还有谁留在宗内?”
“灵北,”昆虚子茫然,“怎么了?”
“我要见他。”
他死死抓住昆虚子,抬起头来,通红的眼里带了几分祈求:“师叔,让我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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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些冷,乌云聚在高处,似乎会有一场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