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剑走到河面,来到女子身旁,和对方一起低垂下眼眸,看着厚厚冰面下的人。
经年累月的冰面遮住了他的容貌,只能看出一个人影,他双手抱在胸前,似乎睡得极为安静。
“打开吧。”
旁边女子轻声开口,谢长寂转眸看她,女子察觉他目光,也转过头来。
“我等了许久了。”
“你在等什么?”
“我在等他。”
说着,女子伸手握住他的剑:“来,他就在下面。”
谢长寂不言,剑指在冰面,冰面有了裂纹。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瞬就有些心慌起来。他想退,可他身后是无数邪魔探头探脑,旁边女子紧紧抓着他的剑柄。
“你要后退,”女子笑起来,“我们就可以一直跟着你了。”
他不能退。
这世上所有令人恐惧之物,他必须将它一一斩除。
谢长寂微微用力,剑尖一点一点破开冰面。
裂缝越来越大,凝结在人脸上的冰一寸一寸碎开,融化。
邪魅缠绕着他,无数人在他身后探出头,看着冰面下越来越清晰的容貌。
他的眉眼,他的鼻尖,他的唇,他的轮廓
他安静睡着,哪怕已经长眠,都带着一种与谢长寂既然不同的温和。
谢长寂愣愣看着冰面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他与他的剑尖仅隔着薄薄一层冰层。
一瞬间,无数记忆翻涌而来,一个个提示仿佛早已预兆。
温少清临死前的叫嚣——
“你知道,她这么拼命,为了谁吗?哈哈哈哈哈哈,她不爱你!也不爱我!你永远得不到她!你为她死都得不到她!”
神女山上,神女山圣女最后的话语——
“玉生,我想明白了,杨塑,只是像你而已,他终究不是你。”
魔宫宴席上,碧血神君似是而非的挑拨——
“沈逸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独属于花向晚的人,他没有立场,没有隔阂,从头到尾,从身到心,都独属于阿晚。”
还有秦云衣——
“很快他就回来了,你也就该走了。”
“赝品就是赝品。”
谢长寂手微微颤抖,他盯着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微微喘息起来。
什么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