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苦笑了一下,对王越道:“老爷子觉得可能吗?或许可能,但不会是我了。”
王越道:“年轻人,何必不自信?”
陈策微微咳嗽两声,道:“不是不自信,因为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嗯?
“病了?”
陈策点头:“很严重,晚则十年,短则一年半载,我不清楚会多久。”
王越愣住了,然后一脸唏嘘,此时无声胜有声,然后化作一句长长的感慨:“哎!”
陈策无所谓的道:“总归会死嘛,乐观点多好,唉声叹息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王越嘿了一声,道:“你小子是够乐观的,叫啥?”
“陈策。”
“表字?”
陈策摇头:“尚未取字。”
一般取字这种东西,有条件的都会请名家大儒,有家世的,比如举人、进士之家,自己长辈会取,穷点的读书人会请个秀才、举人赐字。
陈策能找谁啊?
王越笑着道:“不嫌弃的话,老夫给你取一个?”
陈策拱手道:“求之不得。”
王越思考片刻,道:“策者,简也,纯简吧,纯粹、简素,一如你为人。”
纯简
嗯。
陈策笑了一下,道:“多谢老爷子咯。”
王越起身拍了拍屁股,道:“这几日老夫暂时不会离开京师,有空来你这坐坐,先走了。”
陈策起身恭送王越离去。
他背着手,佝偻着腰,走在槐花胡同中,像个遛弯的老大爷,真看不出来他就是明中叶的西北定海神针。
或许双肩上挑着的是西北整片江山吧,不然腰岂能弯到这种程度。
王越刚走,便和一名年轻人擦肩而过,陈策定睛望去,有些意外的看着徐经,问道:“你怎么来了?”
徐经有些赧然道:“上次家奴给公子送来骡马车钱,公子没要,我来送钱的。”
陈策哦了一声,请徐经进去坐,徐经看着焕然一新的院落,感慨陈策的雅致,然后奉上十八个钱给陈策:“陈公子你还是拿着吧,上次着实是我安排不周,只顾着接公子去大兴,却没想怎么送你回来。”
陈策笑了笑,道:“不必了,十几个钱而已,我还是能付得起。”
徐经也没推迟,又对陈策道:“还有一事,我来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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