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道君上了香,然后跪在道君像前喃喃自语。
“信男赵颢,汴京人士,前日虔心祈祷,求道君施法怜悯,救吾儿孝骞于生死,今吾儿无恙,信男赵颢携吾儿来还愿,拜谢道君,一拜再拜。”
喃喃过后,赵颢用力朝道君像磕头,一下又一下,磕得非常用力,额头很快红肿一片。
赵孝骞一怔,扭头出神地看着赵颢。
赵颢的容貌很普通,身材更是一言难尽。
然而此刻的赵颢神情湛然,全身仿佛被笼罩在一团圣洁的光晕中,为子还愿的虔诚模样,如同一支利箭,狠狠穿透了赵孝骞封闭的内心。
是的,穿越至今,赵孝骞的内心一直是封闭的,他在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在用旁观者的视角,冷漠地注视着世间的悲喜。
对赵颢这位父亲,赵孝骞仍然感到陌生,他没有胡乱认爹的兴趣,当日救赵颢的目的,也不完全是为了他,更大的目的是救己。
然而此时此刻,赵颢每一记用力的磕头,如同撞在赵孝骞的心里。
一下又一下,赵孝骞内心的封印被撞开了。
这个陌生世界的阳光,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洒满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世界仍然如此陌生,但眼前的人,却是唯一的温暖。
“父王”赵孝骞眼眶微红,然后迅速扭过脸去,注视那尊高高在上的道君。
赵颢的额头红肿,表情很严肃:“莫说话,你也给道君叩首,诚心一点,道君救了伱呢。”
赵孝骞笑了笑,但还是认真地面朝道君叩首,一下又一下。
他仍旧不信神,但,此刻他愿意向神伏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