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默默看着,突然有些恍惚,好像前一天还在窑厂里与水泥灰尘为伴,一转眼秋闱都放榜了。
某一刻,他也想坐在窗明几净的书院里,无忧无虑的学习还是算了吧,经义这玩意,学不了一点。
陈迹笑了笑:“我还是更适合与人赌命啊。”
此时,街上百姓纷纷让路,连牛车都拉至一边,仿佛这世间再重要的事情,也得给秋闱报喜让路。
两名密谍没有去看捷子,而是紧紧盯着人群中陈迹的背影,可当快马经过彼此之间时,只短短一个呼吸的功夫,快马疾驰而过,眼前却已没了陈迹的影子,宛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那疾驰的快马仿佛一柄快刀,斩断了彼此之间的那根线。
半个时辰后,陈迹拎着两只烧鸡站在太平医馆门口,任由赶早集的人流从身前身后经过。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用手搓了搓脸上略显疲惫的神情。
待到自己面色柔和,这才笑着抬脚跨入门槛:“师父,我回来啦。”
红木柜台旁。
姚老头正隔着柜台与人下棋,他听见陈迹声音,抬眼看来:“你还知道回来呢?想回就回,想走就走,你把我太平医馆改名叫太平客栈得了。”
这时,与姚老头对弈之人转过身来:“小陈大夫回来了,我还担心等不到你呢!”
陈迹一怔。
来者赫然是这洛城知府,张拙!
只见张拙今日罕见的穿了一身便服儒衫,带着一顶时兴的缨子瓦楞乌纱帽,踩着崭新的皂靴。
对方看起来不像是一位官员,反倒更像是要去赴宴的风流人物。
陈迹将手里烧鸡递给佘登科,疑惑问道:“张大人怎么来了?”
张拙亲切的拍了拍他肩膀:“你制那名为‘水泥’之物,解了我燃眉之急,自当上门感谢一番。”
陈迹笑着说道:“张大人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生意。”
张拙面色一肃:“怎么能不谢呢,你可知道咱们豫州每年冬天要冻死多少人?”
“多少?”
张拙说道:“嘉宁十九年,豫州三十一家义庄,合计收敛冻死尸体三万三千四百二十一具,嘉宁二十年,合计收敛”
陈迹听着这位张大人历数每年冻死人数,越听越心惊,仅豫州一州之地,每年都要冻死这么多人?
却听张拙说道:“今年若能在第二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