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先生斜睨着不省人事的金猪,笑吟吟道:“自然是押回去,明日一早击鼓升堂,在点将台前斩头颅、抽筋骨,放血祭旗!钱将军放心,此功劳乃是你我二人的,我不会独吞。”
说话间,他有意无意瞥了陈迹一眼,顿时令陈迹遍体生寒:冯先生夺权的目的达到了,刘家大军开拔在即,钱将军身受重伤自然无法统军。而且,钱将军未死,还活捉了金猪,刘阁老自然也不会再怀疑什么。
冯先生这是要以金猪,换取虎甲铁骑的控制权。
可是金猪怎么办?
此时,冯先生对陈迹吩咐道:“去找麻绳,将地上阉党捆好。”
陈迹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冯先生先扶钱将军回去治伤,我捆缚好此獠便去汇合。”
钱将军冷声道:“不可,我要亲自押解此獠回刘家大宅。你速去寻找麻绳,我与冯先生就在此地等候。”
冯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陈迹:“还不快去?”
“是。”
陈迹在小巷中寻了一户人家破门而入,取了麻绳后,回来将金猪五花大绑。
他始终在寻找机会给金猪留一条生路,但冯先生与钱将军一起盯着,根本寻不到机会。直到这一刻钱将军才缓缓松开了拳头,放松了心神。
捆缚好后,冯先生又笑吟吟从袖中掏出一枚风干的青皮核桃:“将此物压在金猪嘴里,只消片刻便会口齿麻痹,以免他在老爷面前污言秽语。”
陈迹心中一凛,冯先生这是早有准备,以防金猪意识到自己被卖后,将司礼监的计划和盘托出,拉着大家一起死。
宁远街上,虎甲铁骑已将罩楼中的密谍尽数围捕,杀十七人,活捉十二人。
甲士整齐上马,押解着活口往南行去,钱将军失血过多只好由甲士寻来马车将他带回。
哒哒的铁蹄声沉重压抑,仿佛踏在陈迹心口上。
从刘家举事的那一刻起,便有什么东西一环套着一环,将所有人卷起是非漩涡之中,无力挣脱。
陈迹策马走在最末尾,正低头沉思时,冯先生竟放慢了马蹄凑过来,低声笑道:“想什么呢?”
陈迹抬头小心环顾一眼其他人,确定其他人离得远,这才压低声音问道:“冯先生是密谍司的人?”
冯先生哈哈一笑:“且算是吧。”
陈迹又问道:“冯先生与金猪乃是同僚,便这么将他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