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祠外,陈迹看着冯先生双手拎起衣摆,诚心跪地叩拜下去:“得家主信任,卑职感激涕零。请家主赐刘姓,从此往后,我冯文正及冯家后人改姓刘,世世代代为刘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再抬头时,冯先生已是泪流满面。
刘阁老当即扶起冯先生唏嘘道:“冯先生大才,怎可做我刘家家奴。将来打下江山,以冯先生之才可拜将入相。”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枚虎符递于冯先生掌中:“去虎甲大营交接吧,领虎甲铁骑前来布防。已经寅时了,再有一个时辰便要擂鼓点将,莫要误事。”
冯先生手中紧紧攥着虎符,再次叩拜下去:“谢家主信任。”
冯先生如愿以偿,匆匆离去。
陈迹抬着金猪站在宗祠门外看着他的背影,却还不知司礼监接下来要做什么。而金猪,已经成了真正的弃子。
这漫长的一夜,不知何时才能过去。
刘阁老来到担架边上静静注视着金猪:“唤他醒来。”
刘师爷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放在金猪鼻息下晃了晃。
金猪骤然睁开双眼,当即便要挣扎着起来厮杀。然而刘师爷只轻轻一点他眉心,他便立刻动弹不得。
陈迹心中一惊,这其貌不扬的刘师爷,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行官,难怪刘阁老身边只留他一人,宗祠附近连一个护卫都不曾见到。
刘阁老悲悯的看着金猪:“乱世烘炉里,你我皆是身不由己,莫要怪我,要怪便只能怪你司礼监从未想过给我刘家留条活路。刘师爷,带去给吾儿看一眼,在他棺椁前将金猪凌迟再砍去头颅,吾儿看了也好安心上路。”
说话间,仿佛决定杀死刘明显的并不是他,错的只有阉党。
刘师爷迟疑道:“老爷,不等祭旗时再斩首?”
刘阁老疲倦的摆摆手:“去吧,吾儿等了太久,明日摆上头颅即可。”
刘师爷对陈迹等人招招手:“抬着他,随我来吧。”
几人抬着金猪来到刘明显灵堂前,所有甲士都低着头不愿抬头去看头顶那一具具女尸,摒着呼吸不去闻这灵堂里的恶臭。
刘师爷却像没事人似的,从袖间抽出一柄银短刀,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挑断金猪的手筋与脚筋,再一刀刀片去金猪血肉。
陈迹看着金猪目眦欲裂的挣扎,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他只能在面甲背后静静地凝视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