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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看向冯大伴:局势如何?
冯大伴细声细气回答道:密谍司六位生肖齐至,解烦卫与千岁军已杀进刘家大宅,象甲营来不及驰援,虎甲铁骑被冯先生领去了北方万岁军的埋伏之中。王爷放心,白龙大人算无遗策,可保万无一失。
靖王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长叹一声:这么多年,终于尘埃落定。冯大伴问道:王爷,您在此歇息片刻?
靖王摇了摇头:不歇了,去送阁老最后一程,他应该在等我。...
宗祠前,一条长长的血路蔓延至大宅门外,如猩红扭曲的地毯,以血肉织就。刘师爷缺了一只胳膊,粗重喘息著倚坐在宗祠门前。
白龙信步踏过,白色的靴子已经染成了红色,干净的白衣也溅满了血星。他来到宗祠门前,没有多看脚边的刘师爷一眼,只是看著刘阁老擦拭一块块牌位的背影。刘阁老将自己父亲的牌位放回正龛上,又取下一副牌位,用袖子扫去浮尘。
身后的厮杀与哀嚎,仿佛都与他没关系了。
白龙轻声道:阁老,刘家倾覆非你之错,不必自责。
刘阁老一边擦拭牌位,一边笑著说道: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自责的。三十一年前,我刘家田亩横贯三州之地,到得十年前,只能龟缩在豫州一地苟延残喘。十年前我便知道,这一日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窝囊的方式。那位毒相大人啊,竟是连个轰轰烈烈的体面都不愿意给刘家。
白龙想了想说道:景朝这些年砺戈秣马,刘家这些家底还有大用,不能浪费。稍后我可能还要借一下您与刘家宗族的项上首级,拿去劝降虎甲大营与豫州兵马。刘阁老轻笑一声:你劝降我刘家兵马,不怕埋下隐患吗?
白龙的龙纹面具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那是内相大人该考虑的事情,与我这马前卒无关。刘阁老将手中牌位放回正龛里,环顾打量著宗祠:可惜了。
此时,门外传来金猪的声音:王爷。
刘阁老转头看去,只见解烦卫让开一条道路,容靖王走进刘家宗祠。他看著靖王沉默许久:你我翁婿再下一局棋吧。
好。
刘师爷,取一副棋来,刘阁老吩咐道。
缺了一只胳膊的刘师爷勉强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穿过人群,从偏房端著一副棋盘回来。
宗祠里没有适合的桌子,他便只能将棋盘摆在一张凳子上。胳膊上血滴在了棋盘上,他用另一手去擦,却越擦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