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笑了起来,“那你就没有点拉大旗恐吓左右,顺便再安抚庙堂的想法?”
“有,有可汗之令,小人不敢侵害,扬可汗恩德,小人无法诬陷。”
“贼小子!朕的太守重臣,到你嘴里便都成了小人吗?!”
高演笑骂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是愈发的明显了。
“上不能辅君,下不能安民,小人也。”
高演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高演在与左右攀谈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思索他们每一句话的目的。
高演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所谓正直一心为国忠君的人,开口说话,说到底,总是带着某个目的,而这个目的往往都是不可告人的,就需要上位者自己理解,而后进行交易,你给我什么,我给你什么。
可在刘桃子这里,高演却有些发挥失常。
他不太能明白,对方所谋求的到底是什么。
若说官爵,光靠着他父亲,以他的本事,进勇士营深造,进太学,甚至一步到位,直接在皇宫为郎。
大齐是个不怎么在意资历的地方,或许是那些鲜卑勋贵们不喜欢藏着掖着,他们家的子弟,往往二十岁不到,就被推出去当高官,在大齐,二十多岁的刺史,太守,将军,那是一抓一大把。
就是十来岁的,也不是没有。
娄睿看着老气横秋的模样,开口就说什么老矣,其实他今年才二十九岁.二十九岁的实权大州刺史,放在其余朝代,那都相当震撼了。
刘桃子若是热心官爵,此刻应该是实打实的镇将军
若说求财,鲜卑人也不会对好财之事难以启口,他们很乐意炫耀自己的财富,刘桃子这一路走来,有过太多可以敛财的机会,可他不是拿来赏赐,就是行贿上司,自己的府邸简陋,不纳妻妾,为人勤俭。
此刻他又当面辱骂自己身边的大臣,可这些人与他也没有利益干系。
高演沉思了许久,方才问道:“那你觉得,该如何辅佐君王,又该如何安定黎庶呢?”
“这两句话,朕常常听左右说,不过都是些轻徭薄赋,鼓励农桑,屯田开垦之类的,就这些事,年年都有人说,岁岁都有人提,却就是看不到成效啊,你有何想法?”
刘桃子点点头,“看不到成效是对的。”
“可汗坐在庙堂里,颁发再多的政令,到头来,执行者却还是那些不愿意履行的人,又如何能见到成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