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用四处走的活儿做。”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抚了抚他的衣袖。
观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身体僵了一下。他搬弄荷花缸时袖子不小心翻出一点,露了截手腕。
果然,安逸会惯得人懈怠,若在之前,这是观宁绝不会犯的错误,因为只一次,就能要命。
“奴才失仪冒犯公主。”观宁垂头请罪。南棠却笑得有些流氓:“你别的地儿我也见过,露个手臂算个屁的冒犯。”
“其实不一样的。”观宁抿了抿唇:“您可以对奴才做任何事,但奴才不能。”
当主子的,无论是扒他衣服还是脱他裤子都不算什么,但他不行。没有命令,他主动露出半截手臂都是死罪。
南棠明白他的意思,少年脊背笔挺,发冠高束,那身内侍衣袍浆洗得有些发白,从头到脚纹丝不乱,眼角眉间尽是明澈慈悲。
他没有半分奴才的样子,南棠却知道,他跪于人下做尽卑贱事,背上先有殷蛇后受割皮剜肉之苦,他生于污浊地,一刀断了丈夫心,他真真切切的跪了十几年。
南棠看了他好一会,一直到观宁都觉得不会有下文时,她终于开了口:
“那就,不当奴才。”
没理会少年的怔愣,南棠自顾自道:“今早我问过了,蒋元白近些日子晨起练武日落温书乖巧得很。”
听到这个名字观宁猛地抬头,南棠笑眯眯的:“别急,你那乖徒弟好着呢。一日三餐能吃能睡,月钱一分不动说是要攒给你补束脩。那么个混球能有这般模样,可见小观宁带孩子有一手。”zw.
南棠撑着下巴:“既然如此,观宁不如在我这儿当个先生,后院还有个叫青槐的孩子,长得和你有几分像,胆子小了点,但人听话得很,一起放在你身边吧。”
观宁用了好一会消化这段话,他整理好思路起身跪在地上抬头去看南棠,想说什么却被后者打断了。
“这话不是试探,奴籍我来解决,不会给你留麻烦事。往后学堂所需的一切开销都走公主府的账,金银不用你操心。”
南棠的指尖在桌上轻点:“你若觉得学问不够渊博,就带着我的名帖拜师,无论是京都大家还是隐士高人,你说得出名字我都能弄来。若觉得如今这身份托不起学生,就慢慢往上爬,我这儿有的是机会给你出头。若还拘泥内侍这身份”
南棠一笑:“我劝你大约不顶用,那便这样,明日你随我进宫见见孙德喜那蟒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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