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内心的愤怒和痛苦,声音低沉开口。
“请县尊示下。”
“其一,工期延期十天,所有豪绅一律不得提前完工,施工期间所有劳工伙食标准照旧,不得苛减!”
“其二,现在所有劳工,一律不得辞退更换,今日下午户房派吏员来登记造册,每人每天发放多半钱银子薪水,由县衙支出,工程完工后现场发放!”
“其三,工程期间所有死亡人员,各家协助户房据实统计,烧埋银一律再添二两,其中一两为官府支出,由衙兵陪同到死亡人员家中发放!”
“其四,今日之后,凡有工段新死亡一人,所属工段的士绅商户罚银二百两!”
说完之后,冯天养感觉自己话中怒气有些过重,于是勉强打起精神,拍了拍面前神情惶恐又呆滞的段安贵肩膀,温和开口:
“段总商,以上四条标准提的确实有些仓促,执行起来也颇有难度,本县希望你能在士绅富商中做个表率。”
“鄙人....鄙人一定谨遵县尊教诲!”
从支流开凿工地离开,冯天养因情绪起伏过大,一时无心再去他处,回到县衙后堂歇息了一会,脑海之中仿佛有无数思绪在翻腾。
自责,羞愧,无奈,愤怒!
自己前几日刚用人民二字说服了黄胜,今日却见到了那一具具倒毙的尸首,冯天养只觉羞愧难当。
这件事也让冯天养重新认识到了自己作为一名上位者的责任。
办事情走一步看三步是最起码的。
想要办成一件事情,就要能够知道措施最终落地会变成什么样子,经过哪些波折,造成哪些后果。
如果不能思虑成熟,拍脑袋做决策,事情必定办砸不说,拿好心办坏事做遮掩也只是掩耳盗铃。
反思了足足半个时辰,冯天养勉强打起精神,处置完近些时日忙碌而积压的县衙文书,开始考虑一直没有进展的情报组织建设问题。
凭心而论,冯天养穿越前虽说工作经验丰富,但也只是个国企的海外项目负责人罢了。
虽说看的谍战特工电视电影不少,心里面对情报组织也有个大概预期目标,但如何建设并达到这个预期目标却实在是一窍不通。
前期构思了几个方案,但都是纸上谈兵,没有什么可操作性,冯天养此时思考半天,依旧是一无所获。
正苦恼时,去小泥岗送信的曾绾娘回到县衙,让冯天养顿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