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野一起施压,也断无辩论之处。敢为全忠言授盐铁者,以卖社稷臣论之。”
“全忠亦是噬主歹人!”
一向老成持重的杜让能坐都坐不住了,站起来身焦躁地走来走去,怒色汹汹:“此辈起于巢群,先帝嘉其救时反正,使持节。今乾坤扰乱,国势危卵,即便不思报效,也不该出此毒计,趁火打劫。贼心极矣!若在十年前,早已诸道并进,杀于独松下。”
他早就知道不能对这些巢贼余孽抱有太高期望,谁料混账到这地步。自己吃得饱饱的,兜里还揣着两个饼,却瞅着圣人的半碗饭说:我好饿。
“太尉何必动怒?全忠尚未征集师旅,进薄关内但求一使职,朝廷尚可斡旋。”赵氏端来一盅蜜水放在桌案上,劝慰道。
杜让能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开铜盅:“社稷亡在我的手上,我何颜见列圣!”
或许不是愤怒。
是惶恐。
军队还可以靠中官们经营,江淮财赋被掠夺就是冷釜底下再抽薪。
他更清楚,等到杨行密、孙儒、时溥等势力覆灭,届时朱全忠根本不必再讨要这个职务。全据江南,地盘都是他的了,不听话的直接杀了,还要朝廷下旨命令十三院么。
风雨飘摇的社稷还保得住么。
杜让能长叹一声,竟捂着脸老泪纵横。国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自己宰执天下十余年,难辞其咎这宰相,自己还配么?或许真如中官指责朝臣的话:衣冠世家诚有操守,何至于此。
只是一旦鼎革,自己辅政不力,死不足惜,可圣人登基不过三年,又何罪焉。
看得李晔也很不是滋味。
老头的态度很明白了,朱全忠若非要不可,那双方就只能兴兵各凭本事了。但这事需南衙北司达成一致,做好最坏打算。
李晔站起身,吩咐近侍萧冯道:“去请枢密使来会议,如何打发汴使回去复命。”
这事确实很难办。
不从?
朱全忠都不需要武力威胁,光是切断水运就能让你要死不活。须知东南闽、浙、广、海各地不是不进贡,现在是碍于孙儒、杨行密交战,道不通。等战火稍平,还会继续进贡的。昭宗驻跸华州时:天下财货,诸镇献宝,悉汇潼关,车马堵塞。
目前这会淮南乱如麻,但还是有人上贡呢。
比如浙江董昌。
去年遣军士五百人带着辎重绕了很大一圈路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