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条线获利相当可观,前提是朱全忠不干涉。不然他切断水路,久而久之,东南藩镇还上个毛。回回都绕路,成本谁顶得住?人家也是要过日子的。
西市边上,光德里。
汴王使者敬翔携随从、武官入住宣武军进奏院。人叫马嘶,引得附近百姓注意。见到那些雄壮的汴州武官,忍不住一阵议论。别说,真挺骇人,那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气质、目光就跟神策军的饭桶大不一样。若是这些武官充入禁军,浮浪少年们还敢抢东西、打架吗?
敬翔提了把胡床在院门边坐定。
不发一语,进奏官们便心领神会地将桌案笔墨搬了过来。小使、进奏吏、武官以及朝廷有司对接的官吏进进出出,一份份账目、谍报被送到敬翔的视线下过目,一份份公文又被签发取走。
敬翔应答如流,笔墨不顿,不时呵斥几声,下吏噤若寒蝉,场景堪比宫中政事堂。
“如此大事,何不早报?”敬翔指着杨复恭出为河东监军的文书记录,高声斥责进奏官崔诞:“某中官失势,须从速回报,然后定夺重新收买谁人。早就说过的规矩,当耳旁风么!”
面对汴王的心腹,宣武军幕府核心高层,崔诞连吭声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北司如今是何人主政?”敬翔又问。
崔诞立刻答道:“枢密使西门重遂,据说其与圣人不谐,视君王为木偶,南衙颇恨之。”
“据说?”敬翔逼视着一众进奏吏:“宫廷之事,岂能以据说二字来推断?马上去查清楚,其威权如何,有何爱憎。此番大王所图,少不得中官首肯。要是他做不得主,就不要贿赂他了!”
“是。”
敬翔又捡起一份记录:“杨守亮、王行瑜、李茂贞、李继侃混战,如今凤翔为谁所据?朝廷什么态度?”
“胜负不分,朝廷坐而观之。”
“呵。”敬翔嗯哼一声,看来朝廷从来都这尿性。
“圣人视大王何如?”
“一个月前华州进奏院谋不轨,圣人发兵尽杀之,查获信件若干。”崔诞被问的汗流浃背,战战兢兢地回道:“事发后,中官得知藩镇刺探宫中秘情,大怒,内外搜捕,京城大震。自此后,圣人左近的官、侍者难以收买,故不知圣人视大王何如。”
敬翔拂袖,一拍笔:“无能!可知若圣人被奸贼挑唆,对大王不满会如何?蝇蟲上身,身虽不伤而神疲累。倒是圣人好狠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