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牙将污秽不堪的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指拇印,随之而来的是杀猪场的惨嚎。旁边小校提起鞭子照着他的头乱抽一气,其他军士也对着俘虏们又踢又打。王师一路上可没少拿打他们,俘虏们晓得厉害,哀号求饶之余,悻悻地停了分锅大会。
“进去蹲着。”英武军执行圣人旨意,将他们关进了单独隔出来的小黑屋,两人一间。
小黑屋再差也比淋雨强,武夫们有种莫名的如释重负。只是这一路上遭遇的毒打和入长安的唾弃实是平生未有的羞辱。有人嘤嘤嘤地抽泣,他们的哭声立即招来了一片嘲笑:“关就关,死则死,像个娘们一样”
武夫们泪眼朦胧,不理会冷言,如今已是一无所有,连哭一哭都不行吗?不过,听到有人被揪出来打得惨叫震天,惊弓之鸟的他们立即收住了哭声,宛如被主人收拾一通后的狗,蜷缩在角落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大驾卤部行至丹凤门,圣人一个箭步从革辂武车上跳了下来。在王从训、刘仙缘、张季德、曹维、没藏乞祺、裴浐、陈权、王绍戎等军校的簇拥下,与文武百僚贯入甬道。
三省主副官走来走去,取来一份份公文,供圣人过目。女御、近侍挤进人群,汇报三宫诸殿秘情。
“我离宫的这大半月,朝中可有事?”圣人翻看着文疏,问道。
“宣武进奏院再上朱全忠表章,请移时溥它镇。感化军进奏院亦上时司空表章,告全忠谋不轨。已下诏,和解汴、徐两镇。兖、郓、晋出兵救徐州,请讨全忠。”
“全忠奏贬河阳节度使赵克裕,请以佑国节度使张全义兼之,诏未许而汴人已据三城。”
“成德、幽州军合兵十四万大举攻李克用,下诏和解,燕、赵不受令。”
“孙儒横扫宣歙,杨行密遣甘露镇使陈可言携财货赴汴州告急,汴人纳财不应,行密大怒,表奏请削全忠官职。”
“襄阳节度使赵德諲薨,子匡凝代之。”
“”
汇报完关东诸军事,中书侍郎郑延昌收起公文,拱手退后。
形势堪忧啊。
朱全忠攻城略地,打得徐州时溥节节败退,又强行兼并了河阳三城,这让其他人坐不住了,兖、郓两镇包括远在太原的鸦王,纷纷派出大军增援。而鸦王的亲家——义武镇节度使王处存因与他联姻的缘故,被开除“河北籍”,遭到河朔诸镇十余万联军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