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把发愣的韩信拉到门外。
出门后,韩信低头看向怀里的布包,半晌不语。
刘盈坐在庭院里菜田的田埂上,继续舔小棍。
许久后,韩信才开口。他的声音过于低沉,有点嘶哑:“她不是厌恶我吗?”
刘盈舔了舔嘴角:“她能不厌恶你吗?你换位想一想,若你是她,好心收留了陌生人一顿饭,结果那人日日都来讨食,一讨好几月,你不厌恶?”
韩信道:“她可以直接拒绝,何必侮辱我?”
刘盈摇头:“她就是不想侮辱你,才暗示你离开。若南阳亭长夫妻二人是侮辱他人的性格,还能容你白吃白喝几月?我阿父还不是去陌生人家,而是去伯母家蹭吃蹭喝几月,伯母都受不住了。唔换作是我,就直接把人打出去,这样算侮辱吗?”
韩信嘴角下撇:“算。”
刘盈道:“那阿兄会怎么做?”
韩信不知道。
他很想说会一直助人,但他知道不可能做到,不想在幼弟面前说谎。
再者,盈儿被恩人教导得很聪明、很懂礼,他睁眼说瞎话骗不过盈儿。
所以韩信只能以沉默对待。
刘盈不逼问,继续舔饴糖。
经验值到账就成了,阿兄回不回答不重要。
韩信见刘盈不继续问,松了口气。
他抱着布包,与刘盈并肩坐在田埂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信有点昏昏欲睡,刘邦才出来。
南阳亭长一直执着刘邦的手,让刘邦在家里住几日,神情不舍极了。
刘盈叼着已经舔得没味道的小棍撇嘴。
幸亏南阳亭长资助的是韩信,不是阿父。阿父在伯母那里吃了亏后,白蹭的本事与日俱增,炉火纯青。
“回家了。”刘邦摸了摸刘盈的脑袋,又拍了拍韩信的手臂,用眼神示意韩信。
韩信犹豫了一下,神情僵硬道:“亭长,谢你的赠饭之恩。”
他没说他日发达一定重谢。韩信仍旧对南阳亭长膈应,不想重谢。
南阳亭长叹息:“你父亲是很有才华的士人,我很仰慕他。我本想一直资助你,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南阳亭长向韩信道歉,一直怨恨南阳亭长的韩信心中却没有痛快。
刘邦与韩信、刘盈与南阳亭长告别,驾车离开淮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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