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身上冒起屡屡青烟。
片刻之后,于妈妈才又开口:“二老太爷进了大牢,奴婢总要担些干系,二娘子念在孝义当先,不可能再用奴婢,甚至还会对奴婢加以惩治。更何况奴婢也没及时传回任何消息,日后二娘子只会愈生猜疑。无论怎么想,奴婢回来都是条死路。”
何氏气急:“这都是谢氏的手段。”
于妈妈点头:“是,既然斗不过就只能追随。奴婢这些做下人的,没法选出身,但跟个厉害的主子,也能活得轻松些。”
何氏胸口一疼,就要再开口训斥。
于妈妈接着道:“用不了多久,二娘子也得听谢大娘子之命行事,奴婢怂恿二娘子与谢大娘子为难,会死得更惨。二娘子看在奴婢追随这么久的份儿上,赏奴婢一条活路。”
于妈妈说完躬身叩首。
何氏哪里听得进许多话,她就想打死眼前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心里想着,手抄起了桌边的瓷盘,就要向于妈妈头上砸去。
就在这时,门口却传来下人的禀告。
“三房那边的谢大娘子让人来寻于妈妈,”下人道,“让于妈妈立即过去侍奉。”
何氏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抿紧了嘴唇,几次想将瓷盘脱手,无形中却似有个力道,将她的手臂牢牢握住。
地上的于妈妈爬起来,彻底抖掉了身上的炭火:“奴婢告退。”
踏出了房门,于妈妈才听到背后传来碎瓷的响动,她深吸一口气,看来她没有选错。从今往后,她不必再有别的心思,紧紧跟随大娘子就好
因为,没有什么后果,比背离大娘子更加可怕。
大名府城外,陈窑村。
陈平靠在一旁睡着了,今晚他感觉到格外的暖和,都是因为杨钦给他分的这些藕炭,他的母亲郑氏却没有睡。
郑氏看着藕炭上发出的火光,目光涣散,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不一会儿功夫,陈家大门被人敲响,郑氏起身去开门,只见是同村的两个妇人。
“你听说了吗?”
三个人进了门,其中一个妇人就迫不及待地道:“永安坊那边出事了,巡检衙门抓了好多人,听说是因为私运番货”
另一个显然也被这消息振奋:“我们要不要去巡检衙门试试我们”
郑氏低下头将左臂从袖子里伸出,手臂一端连着的左手无力地耷拉着,就像一朵早就枯萎的花,轻轻一碰就会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