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宰辅有话要说,等了许久,宰辅起身走到她身边,那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头顶,当她想要抬起头去看时。
宰辅向王淮要了课业。
那天晚上王淮被打得挺惨,她溜去探望,王淮趴在软垫上,正在背书。
“他考苏校理的诗,我都背出来了,还与他说,你我两年前就能倒背如流。”
她问:“然后呢?”
王淮咬了一口饼子:“然后他就让我倒背。”
她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那你背错了?”
“没有,”王淮道,“咱们从小就玩这个,如何能错,可他向我父亲说”
“学了许多年,只懂得戏耍文章。”
后来那阵子王淮时时挨打,后来干脆被关在家中不得在人前走动,这样又过了些年,直到王晏重病,去往王淮家中休养,她又去王家做客。
说来也是巧,王晏在王家过世时,她正好就在王家,王淮说,王家准备了几套衣袍,王晏选了深色的穿着,治丧的时候,棺椁里里外外都是深色。
既然赶上了宰辅的丧事,他们也不能就此离开,出殡当日又有一只蝴蝶飞过来,落在了她衣袖上。
其实谢太后还是很怕蝴蝶的,于是使劲将蝴蝶抖落,抬脚踩了上去。
短短片刻,谢玉琰思量了许多事,等她回过神来,发现王晏一直在瞧着她。
他的目光深沉,将情绪收敛其中。
“你与永安坊的人商议好了如何开早晚市?”王晏的神情重新归于平静,仿佛刚刚的试探和交锋都不存在。
谢玉琰道:“我要办乡会,先吸纳永安坊坊民,我会给他们特制的炉灶和藕炭,帮他们打造用具,待他们赚了银钱,再将置办这些的银钱给我,若是亏了,那些物什我只收一半银钱。”
这就是她说的“凡同会者,财物、器用、车马、人手皆可相助相借”,她定的规矩,自然从她做起,也会成为乡会的基石。
原来他们在堂屋里说的是乡会,怪不得一个个那般激动。
“你是在聚民,”王晏没那么容易糊弄,“说是乡会,办的却是里正、坊正的活计。”
“大人误会了,”谢玉琰怎会认输,“我们乡会只做与买卖有关之事。”
“何处不与钱财有关?时间久了谁又能分得清?到时候那些坊民,是听坊正的,还是听你的?”
“朝廷的事自然听坊正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