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遑论是远在江北扬州的李元帅。你口含着天宪来常州,不好使的。荆湖、两淮,早就藩镇化、割据化了。两浙江东西,地方独立也大大加强。甚至大量出现进士本籍(本军本州)任事的情况,朝廷连流官都派不出来咯。
如今李元帅要造白甲,废纸衙门里多得是,可是茧余只能找本地大族征调咯。
江东如今不种植棉花,所谓绵被,内中的被絮,便是用丝絮起来的。有钱人用绵来充,没钱人用柳絮来充,不外如是。蚕茧抽丝,头道丝拿来纺织丝绸,二道丝质量不行的,就拿来絮绵。茧余也可以拿来絮绵,质量更差一些罢了。
善财难舍,若非陆秀夫是张巡的大姐夫,哪里肯应。大约这也是李庭芝派他来常州督催的缘故,占个地利人和。
造甲的人力反倒好寻,城内有一指挥的崇宁厢军,除了守门的,临时都发去制甲即可。另外奔牛市、横林市以及宜兴竹木务上,都有剩军,也尽可以征发来。
“全赖你家相助啊。”军务能完成,陆秀夫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行在既已命范殿帅援襄阳,为何又命李元帅再援?”张巡有些微的好奇。
根据前身的记忆,范文虎此时还没有大规模兵败,据说手里七八万大军从郢州一路布到安庆,很有几分力气。那为什么还要再派李庭芝?互不统属的两个大帅臣在援襄前线,这并非道理啊。
“大小相制,不委权于一人。”也没外人,陆秀夫说的也直白。
李庭芝进士出身,资历已极,若是援师襄阳成功,必然升迁入行在,担任枢密使兼参知政事。贾似道自然不肯,希冀范文虎用兵有功,则一功二分。到时候爵赏李庭芝一二即可,顶不过加恩于李氏的父祖三代。
“”听到这回答,张巡只好撇撇嘴。
这挫宋死得确实不冤,趁早死了得了。就这鸟样,不败才怪。
“怎么?”瞧见张巡居然沉默了,陆秀夫来了几分兴趣。
自己这个内弟从小有几分勇力,若是在平常人家,那便是好一个泼皮。托生在晋陵张氏,那必然就是个将种了。不过将种也不是什么好名词,搁五代或许带着夸耀,搁现在,没说你是小赤佬就很给面子啦。
说的直白些,就是没脑子的莽撞人。别说思考了,能够听懂方略,就是成功。
“没什么,只是想起那句‘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罢了。”实话实说,张巡才来几天,对一切都没太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