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履行,将整个河东的粮食调来也不够数,山阴这些士绅根本不可能履约。
他也没打算让这些人真的履约。
这本就是谈判手段,文书在手,自己有了主动,之后再要粮就进退自如。
如果三大姓都能捐一千石粮食,再加上城中的其他士绅,自然可以获得一大笔粮食。
有了这批粮食,便可以让不良窟的难民度过这个寒冬,也算是达到了自己心中的预期。
“一千石粮食如数送到衙门之后,文书立刻奉还。”魏长乐很干脆道:“暂时还不能交给你。”
甘修儒含笑点头道:“明白,就按照大人的意思办。”
“对了,那个孟无忌在刺史府犯了什么事,怎会被打断腿驱赶出来?”
“为了一名歌伎!”甘修儒显出同情之色。
魏长乐奇怪道:“什么歌伎?”
“刺史府的一名歌伎。”甘修儒解释道:“孟无忌才情出众,在刺史府虽然只是个书办,但确实很得刺史的器重,不出意外的话,熬上一些年头,还是大有前程。”
魏长乐想到孟无忌如今的惨状,心中倒是有些唏嘘。
“他擅长曲乐,所以会编一些乐曲,亲自调教乐队练曲,也因此喜欢上了乐队中有一名歌伎。”甘修儒也是感慨道:“两人互生情愫,却也因此迎来大祸。”
“刺史不许?”
“那倒不是。”甘修儒道:“歌伎是贱籍,孟无忌真要娶她为妻,仕途也就彻底断送,所以这层关系没有公之于众。”
魏长乐更是好奇:“那又生了怎样的祸事?”
“有一次刺史宴请宾客,席间奏乐起舞,有一名高门子弟看上了那名歌伎,借着酒意,当场向刺史索要。”甘修儒淡淡一笑,道:“区区一名歌伎,刺史当然不会在意,便当作礼物送给那官宦子弟。”
魏长乐意识到什么,微皱眉头。
“孟无忌当时也在场陪,兴许是多喝了几杯,又或者真的不想看到那歌姬沦为玩物,便站出来阻止。”甘修儒看着魏长乐,叹道:“他站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注定大祸临头。”
魏长乐冷笑道:“刺史惩处他?”
“据说那高门子弟当场打断了孟无忌的右腿,刺史也震怒于孟无忌毁了宴席,直接驱赶出了刺史府。”甘修儒叹息道:“在我大梁,真要得罪了高门士族,任你有通天之能,也再无一展才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