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文大老爷不是没了么。
文秀看见邵全忠四人进屋,眼睛亮了,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眼泪忽然流下来了。
“邵哥哥,他们欺负我们娘俩,要把我们家的财产分了。城外的稻田,稻河边的粮行、油坊,一点都不给我们娘俩留。”
族长威严一咳,“这财产是文家的,你们两个外姓人占了算怎么回事?
文家是讲究的,文秀出嫁,陪嫁少不了,不会掉文家的面子。
文氏要是不改嫁,这房子就暂时留给她住,族里也少不了供养,这还不够么?
难道老文家的财产要被文秀带到老吴家去,这才合理么?
我听说过你千里送文秀回家的义举,敬重你是个义士。不过你一个外人,可没资格参合老文家的事。”
族长的话从老文家这边看,当然相当有理。
不过,你老文家一窝秀才童生土地主,哪有当过知府和道台的老吴家势力大?我当然要投靠老吴家——
想是这么想,等说出来就正义凛然了,“文大老爷待我不薄,你们欺负他留下的孤儿寡母,这事邵爷我管定了。
我可是衙役,按大清律,文秀尚未出嫁,这财产就是文秀的,你们谁也抢不走!”
“王法不外乎人情,这官司就是打到哪里,我们文家也吃不了亏。”
身后的田星、海青都是点头。
皇权不下乡,乡间都是宗族自治。文家又做得不过分,答应给文秀出嫁妆,赡养文夫人,已经挺够意思,这事官府估计肯定不管。
“谁他娘的跟你打官司?
文大老爷以身殉国,等京城乱局结束,是要追封爵位,上封三代的。
文夫人决意守节,官府是要给立贞节牌坊的。
你们欺负朝廷功臣之后,那就是找死。”
邵全忠“呛啷”抽出牛尾刀,直奔族长而去。
族长蹭地站起来,手指哆哆嗦嗦点着邵全忠,“你、你要干什么?你还敢动刀子杀人么?”
邵全忠面带冷笑,左手一把打掉老秀才的瓜皮帽,抓住老秀才的辫子,“我看你这发型不太标准啊,帮帮你的忙。”
老秀才只觉牛尾刀冷森森的刀锋在自己脑袋上挥来挥去,裤裆一凉,吓尿了。
众人只见刀光在老秀才族长头上盘旋,老秀才花白的头发纷纷落地。
等邵全忠撒手,老秀才粗大的辫子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