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运河东岸江都县的老乡。
淮军在仙女庙驻扎,秋毫无犯,蔡家村的村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这年头,这样的军队老百姓是真没见过,大概只有当年岳武穆坐镇泰州的时候,岳家军能做到吧?
他们过战乱的日子太久,渴望安定和平。
我大清的统治再烂,那也是有秩序的。最差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强得多。
侯霸天也没有什么天下之志,占了瓜洲,一心想的就是贩私盐搂钱,根本就不维持秩序,老百姓算遭了罪了。
听说有这么一只纪律严明的官军来剿匪,附近仙女庙、花园沟、大桥、砖桥、马桥、宜陵、白塔河等十几个庄子的老百姓主动串联了起来。
凑粮凑钱,推着独轮车,赶着猪羊来犒军,希望官军早点把侯霸天赶跑。
望着这些衣衫褴褛的老乡一张张淳朴的脸,心如铁石的邵全忠鼻子根都有点发酸。
他穿着军装,但没敬军礼,而是脱帽,给老乡们深深一躬。
“乡亲们的心意邵某领了,但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我们是官军,护卫家乡父老,剿匪天经地义。我们虽然缺粮钱,却一定会取自盐枭土匪,不能再拿贫苦乡亲们的东西了。
乐兄,这些猪羊收下,给兄弟们加餐,给老乡照价付钱,其他的钱粮请老乡们拿回去过日子。
邵某在这里承诺,半个月之内,一定给瓜洲和江都父老一个朗朗青天。”
老乡们回去的时候,纷纷感叹不已,都记住了淮军和邵全忠的名字。
海青拉拉身边的田星,“大哥,在靖江的时候,二哥勾结官府,刮地三尺弄钱,深合我意。
怎么到这边转了性子,老百姓送上门的钱粮都不要了呢?”
田星微笑,“二弟也是个性情中人,看老百姓可怜呗。
靖江泰兴那边是太平地界,刮了钱老百姓也过得下去,这边老百姓眼看活不起了。
而且啊,嘿嘿靖江泰兴那边,老百姓要骂,也是骂尤县令和赵县令,咱们钱拿得多,名声损失有限。
这边,十几个庄子的贫困老百姓能凑多少钱粮?不够咱们在柏家圩子缴获的零头。
二弟这小钱不拿,咱们淮军的名声可就打出去了,二弟鬼着呢。”
海青挠挠脑袋,“我总觉着送上门的钱不拿遭天谴。”
“所以你当不了大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