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英吉士人把控的码头规模很大,码头上已经排开了一条大型客轮。
后方拖船缓缓靠在了最近的栈桥上,押送的白莲教汉子们大声呼喝着,将后方货船上一脸麻木的男女赶了下来,让他们列队,直接登上了等候着的客轮。
刑天鲤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那些男女缓缓的挪动着步子,偶尔有哭泣声传来。
码头上,有上红下白制服的英吉士士兵列队,其总数超过千人。顺着码头望去,就在附近的泊位上,还有五十几条大大小小,悬挂着英吉士皇家旗帜的铁甲军舰。
刑天鲤拒绝了乔姆斯派几个水兵护送的善意,孤身一人下了炮艇,顺着栈桥上了码头。
他又朝着身后看了看。
数千男女正陆续登船。
刑天鲤周身法力滚荡,紫绶道衣无风自动,五指紧扣通天妙竹。
沉默许久,他轻轻摇头——以他如今之力,又能如何?就算他能屠光了在场的英吉士人,将这些男女留在大玉朝本土,又能如何?
他们失去了土地,失去了依靠,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流民。
他们留在大玉朝本土,唯一的下场,就是饿死。
在这一刻,刑天鲤无比恼火自己的无能,他更是前所未有的,对身处的大玉朝,感到了极致的恶心。
伫立良久,刑天鲤转身离开。
“这辈子的老爹,我突然理解你了。”刑天鲤轻声道:“还有,老叔儿,我也理解你了。”
“倒是,相柳白蝰?”
“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么?”
“我希望你是。如果你只是想要将我老叔儿当做一把利刀,你一定会后悔的!”
“末法时代啊,尔等尽是干枯的池塘中苟延残喘的鱼儿,唯独我,惟我独巫!”
“时间,站在我这边。”
刑天鲤走过英吉士士兵们列阵的码头,顺着一条短短的扶梯,走到了码头上方的马路边。就在他上来的地方,一架造型别致的汽车,正停在这里,一名身穿笔挺套装的中年男子,正手持一架相机,冲着江面的船队‘咔嚓、咔嚓’按个不停。
汽车!
相机!
疯狂拍摄的制服男!
刑天鲤心中莫名的涌上了一种极致的荒唐感。
他冲着这忙碌的男子看了一眼,而这男子看了一眼刑天鲤手上拎着的行李箱,将相机丢在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