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炒钢法所得‘钢材’只能得到媲美五炼左右的铁料,故又被称为‘炒熟铁’。”
“以坩埚法所得铁料,倒是可媲美十炼左右的精铁,但坩埚法每次所得精铁都很少,却不知是否满足铸造汽缸的要求了。”
听了苏铨这番话,刘宽算是明白了此时精铁与钢的关系,以及区别。
他觉得苏铨作为一个文官,能对炼铁之事了解如此详细,很难得,不禁赞道:“苏郎中真是博闻强识,令人佩服。”
苏铨谦虚地笑了笑,“前元时,我曾在铁场担任小吏,这些都是那时了解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听苏铨在前元铁场担任过小吏,刘宽不仅没有看低他,反而更觉此人靠谱——他最怕和那种对生产一无所知的腐儒搭伴工作。
随后,刘宽道:“若如苏郎中所言,传统锤炼法所得钢材肯定是没法用来打造蒸汽机的。”
“为何?”苏铨不解。
刘宽道:“蒸汽机的核心部件为汽缸,其必须承受水被烧煮成蒸汽后所带来的高压,这就要求要一体铸造。”
“若是用锤炼的钢材,应该只能拼接吧?那样即便能锤炼得天衣无缝,可内里必然有薄弱之处。”
“以此法制造汽缸,恐怕难以承受水蒸气高压,多半会爆缸。”
说完,刘宽发现苏铨几人都是一脸迷糊的样子。
显然,他之前虽讲了蒸汽机运作原理,可几人仍未理解透彻,故此时根本理解不了他所说的汽缸会因水蒸汽高压爆裂是个什么情况。
他于是道,“几位若不明白,也不要紧,先记下来即可。回头可以找个带盖的铁壶,烧一壶水,观察一番。”
“当然,在此过程中,最好将壶嘴也封堵严实——不出意外,那时几位就可以看到烧开水所转换的力量了。”
想到后世人类依旧是以“烧开水”的方式获得所需要的能量,刘宽嘴角不由挂上了一抹笑容。
这时一个人出现在屋门外,看了屋中几人一眼,便大步跨入。
刘宽看过去,只见这又是一个中年男子。
不仅比苏铨壮,而且比苏铨高。
当然,比他就差了些,大约只有一米七出头的样子。
其人留着一部络腮胡,明明是武将的样子,却穿着青色文官袍服,又一副不苟言笑的神色,给人的感觉很是矛盾。
这人先一丝不苟地向苏铨行了个揖礼,